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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脸上蒙着泥土跟污渍,将她面上横七竖八的青筋,都被盖去。 她的全身,似乎都在告诉着慕容夜,她这些日子,过的如何生不如死。 “暮染!”喃喃开暮染的名字,慕容夜的剑眉,不由自主的皱了起来, “你……” 难得慕容夜还记得自己的名字,暮染犹如看见一丝曙光,跪着爬到慕容夜跟前。沾满泥泞的手,扯住慕容夜的衣角,立马在慕容夜的衣摆上,留下一个明晰的指印, “世子爷,绿竹死了,给柳依依打死了。她还想将绿竹烧了,世子爷,千错万错都是暮染的错,求求您,把绿竹还给我。求求您,把绿竹还给我。” 是啊,绿竹死了,暮染没能保护住绿竹。 所以,暮染此时只想,将绿竹的尸体留下来,好生的安葬。 可放眼安国侯府里头,暮染不知道她该去求谁,又能去求谁。 沉着眸,听暮染将话说清楚,慕容夜的面色一寸一寸逐渐冷下。暮染口中的绿竹,慕容夜也是有些印象的,好似是碧清阁的一个丫鬟。对了,就是碧清阁的丫鬟,以前跟在暮染身边伺候的。 想来,是柳依依念及往事,迁怒到那绿竹的身上。 但慕容夜跟柳依依成婚不久,如今安国侯又死了,慕容夜这时候,还得仰仗着柳依依的爹丞相柳浩的势力。所以,慕容夜并不想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丫鬟,去跟柳依依发生争端。 慢慢走到暮染身边,慕容夜低身将暮染扶了起来, “左右不过一个丫鬟,死了便死了。依依既然要将尸体烧了,便由她去吧。你也别闹了,回去你该回的地方去。”眼前的暮染,慕容夜以往的恨,再这一刻,怎么也恨不起来。 反而是慕容夜的话,勾起了暮染满心的怨恨。 听到慕容夜说,左右不过一个丫鬟,死了便死了,烧了便烧了。暮染的双眼,几乎都要被怨恨所染红。一把甩开慕容夜伸过来的手,暮染独自从地上站了起来。冷着眼眸,灼灼的看着慕容夜,像要在慕容夜身上,剜出一个血洞。 倏尔间,暮染却是笑了。那怆然的笑意,比哭还要让人动容。 冷冷的盯着,暮染的每一寸目光,都如淬成雪染成冰,落到慕容夜身上,要将冻结成冰雕。脱口而出的言语,也冷彻染骨髓, “慕容夜,我暮染诅咒你,诅咒你跟柳依依,今生今世。永生永世,不得好死。你们的子孙万代,生生世世,不得好死。” “暮染!”如此狠毒的诅咒,饶是慕容夜对暮染起了隐约的心疼,也还是怒了。阴柔的面容,当即一凛,慕容夜掌风一挥,拍在暮染身上, “你不知好歹!” 根本没想过要闪躲,暮染全力承受着慕容夜霸道的掌风。被他力道一甩,暮染如同一块破布,在半空划开一道弧度,重重的落到地上。 喉咙口一记腥甜,暮染吐出一口鲜血,却依然笑着, “慕容夜,我诅咒你,我诅咒你!”随着声音的越来越低,暮染眼前一黑,倒在慕容夜眼下。 正文 第105章夫人小产了 “暮染!”收回掌风,慕容夜将自己的掌心蜷缩起来。掌风掠过暮染身上,带来的温度,还在慕容夜的掌心盘旋。而暮染,已经生生的在他眼前,失去了知觉。 看着倒在清冷地砖上的身子,天色早就暗了,门外檐下的风灯昏暗的光照落在她身上。宛如躺在慕容夜眼前的,是一具没了生气的尸体。忽然间,慕容夜的心骤然一紧,加快步子,跑到暮染身边蹲下, “暮染,暮染!” 即便心里恨着,一想到暮染可能死了,慕容夜就觉得心里发慌。 也不嫌弃此时的暮染全身又脏又臭,慕容夜亲自将暮染抱了起来,一边往门外嘶吼着, “来人啊,叫大夫,快,叫大夫。” 眼下柳依依住在皖西阁,慕容夜自然不能将暮染带去皖西阁的。所以,慕容夜只能将暮染安置回碧清阁。 大夫很快就来了,暮染的身子,也在慕容夜的示意下,让下人清洗干净。 房里的灯火很亮,所以慕容夜才能看的清楚。暮染露在烛火下的手腕,全是触目惊心的伤痕,那是拜他所赐。尽管慕容夜已经命人将暮染手腕及脚踝上的铁链取下,但留在暮染身上的伤痕,就跟刻在暮染身上一眼,不时提醒着慕容夜,他对暮染的残忍。 不忍去看,慕容夜别开眼。 直到大夫从房里出来,慕容夜才走近去问, “大夫,她怎么样了?” 摸了摸花白的胡子,大夫为难的摇了摇头,顿默半晌,才是开口, “回禀世子爷,夫人身子太弱了,又受到刺激跟重击。孩子是保不住了,可怜呀,将近一个月的孩子,就这么没了。真是可怜。” “孩子,孩子。”大夫的话,犹如一记惊雷,震的慕容夜神色僵硬。愣在原地很久,直到大夫被刘伯带走了,他都没能回过神来,只是不停的呢喃着, “孩子,暮染的孩子。我的,我的孩子。” 难以置信,慕容夜身子一软,往后跌了几步,靠在木门上。深深的呼着气,慕容夜似乎在借此来平稳他紊乱的呼吸。 认真的想了想,慕容夜的脑海中翻腾过一个月前,在地牢里发生的事情。 那晚,他喝多了…… “呵!”不敢想下去,慕容夜的身子软了下来,顺着木门慢慢的滑下,整个人颓废的抵靠在木门上, “我居然,亲手害死了我自己的孩子。孩子,我的孩子。”摊开手,慕容夜看了一眼,猛又合上。这样的认知,让慕容夜难以接受。 而难以接受的,又何止慕容夜一人。 刘伯领着大夫出府门,还没走远,就遇上了从回廊里拐过来的绿儿。朝着刘伯及大夫走近后,绿儿向刘伯福了福身,笑盈盈的道, “绿儿见过刘管家,是这样的,今日世子妃不知为何老是觉得胸闷,有些喘不过气来。既然有大夫入府,不如就请大夫随我到皖西阁,帮世子妃请下脉。不知大夫,意下如何?” 没有见过绿儿,大夫虽然常来安国侯府瞧病,也不敢贸然答应。抬眸往刘伯出瞅了瞅,俨然有些求助的意味。 岂能不懂后宅的那些弯弯绕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