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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京中闹腾这些日子,宫里的太医都瞧遍了,愣是一点儿起色没有。不过走了一趟江南,短短数月,就痊愈了。她这病,不仅挑人还挑地方呀。” 为皇甫冥意中冷意骇住,左权不敢贸然接话,战战兢兢的站在原处,低头等候差遣。 偌大的御书房里,顿时安静的近乎诡异。猛然听的门口传来一声“笃笃”的轻敲声, “启禀陛下,逍遥王爷求见!”是王恩。 立马将面上的凄厉冷意敛下,皇甫冥侧目瞥过左权一眼。左权会意,立马隐到一旁。连半声响动也听不着,人凭空消失在御书房内。又听的皇甫冥一声。 “宣。” 皇甫延立马迈步从门口徐步走入,今日刚刚到京中,多日舟车劳顿,身上那袭玄黑色锦袍上落满疲倦的褶子。就如疲惫落在皇甫延脸上的刻痕一般,让他整个人,都落入一种疲惫的状态里。却还是强打起精神,皇甫延走到皇甫冥跟前,俯身一拜, “臣弟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打量着皇甫延的满身疲惫,晦涩的心疼如兽首炉子里飘忽出来的袅袅青烟,漫尽皇甫冥心头。当下一个不忍,皇甫冥徒步上前,亲自将皇甫延扶起来,柔声道, “你这披星戴月的才是回到京里,怎生的不好好休息,就来见朕?” 顺着皇甫冥的搀扶,皇甫延站起身。淬满疲惫的神色里,漂浮着不容撼动的坚定,直直的看着皇甫冥。似若要将那目光,勾勾射入到皇甫冥心中。倏尔俯又低头,在皇甫冥跟前朗声道, “多谢皇兄关心,只是有些事情,若不及早说出来,臣弟心里,总归是不踏实。” “你说。”这番话下,不安如平地而起的喧嚣,剥夺了皇甫冥心底每一处净土。稳了稳心绪,皇甫冥别目过去,不动声色的看着皇甫延。 并没有跟皇甫冥拐弯抹角,皇甫延如实作答, “经过师傅的妙手回春,小染的病已经痊愈。此番将小染带回京中,臣弟也是想求皇兄一个恩旨。求皇兄,给臣弟与小染赐婚。” “你说什么。”果不其然。皇甫延的话,如晴天霹雳,震的皇甫冥全身皆是抖了抖。凝起目光,皇甫冥难以置信的看着皇甫延, “你莫不是疯了,你是什么身份,那暮染又是什么身份。莫说她出身卑微,容颜丑陋,单单是她与慕容夜那一档子事儿,她如何能当你的王妃?” “皇兄!”仿佛对皇甫冥的反对早在意料之中,皇甫延“噗通”一下,直挺挺跪在皇甫冥跟前, “无论她经历什么,遭遇什么,她都是小染呀。都是臣弟,最心爱的女人。只要是她,其余的事情,臣弟皆是不在乎。” “你……”面对着皇甫延满脸坚决,皇甫冥顿生无力,抬手指着皇甫延,竟是梗的一句话也吐不出来。 而后,又见的皇甫延在自己面前重重的磕了一个响头,沉声道, “臣意已绝,还请陛下成全。” 着实被皇甫延气的不轻,怎奈他又是自己唯一的同母胞弟,心底即便有再大的火气,皇甫冥也只能忍着不发。转过身去,皇甫冥衣袖大力一挥,不愿与皇甫延继续商讨此事, “天色不早了,你先回去吧。此事,容朕再想想,毕竟事关皇室体面,总不能就这般随你心意。” 皇甫冥能说出这话,已是退让。皇甫延不好逼的皇甫冥太紧,况且,他此番来意也不全然是为了自己与暮染的婚事。不过是想借此告知皇甫冥,自己对暮染的心意,一次告诫皇甫冥,莫要轻易对暮染下手。 既然目的已经达到,皇甫延当下也没在多留,跟皇甫冥告礼后,退出御书房。 皇甫延一走,偌大的御书房顿时又陷落入沉寂的安静中。仿佛全身的气力都被皇甫延方才的那番话给掏空,皇甫冥走回到书案前,颓废的坐下。浸染在昏黄烛火里的面容,晦暗不明。 沉默许久,皇甫冥忽然缓缓吐出一句, “王恩,让婉妃过来见朕。” 陡然接到皇甫冥的旨意,王恩仓促领旨,跌跌就往云婉宫赶。不稍眨眼的功夫,婉妃雍容华贵的身影,就出现在御书房内。 迎着旖旎的烛火,婉妃莲步轻移,缓缓走到皇甫冥跟前来,蹲身婉婉一拜, “臣妾参见陛下。” 亲自从案台下的台阶上下来,皇甫冥拉着婉妃走到一旁的软榻上坐下。面上的阴翳,早被藏的干干净净,皇甫冥只是握着婉妃的手,温柔的开口, “过几日便是余老夫人的寿诞了吧,往年碍于宫规,爱妃你皆时不能亲自回府去给老夫人祝寿。今年,朕特下一道恩旨,准爱妃回府给老夫人祝寿。对了,前些日子江南供上了春茶,爱妃且带一些,给老夫人尝尝鲜。” 婉妃原名余婉,乃是内阁大学士余世宏的嫡女。而皇甫冥口中的老夫人,便是余世宏的母亲,余府的老夫人,婉妃的祖母。 要知道,得皇甫冥此道恩旨,那可是天大的隆恩。婉妃立即没忍住,欢喜的几乎哭出来,急忙扑身下地给皇甫冥拜了一个大礼, “臣妾,多谢陛下隆恩。” “起来起来。”英挺的眉梢悄悄掠过一丝精明,皇甫冥再次屈身过来,将婉妃扶起, “前些日子,爱妃你为了阿延的事情,忙上忙下的。怎奈那小子冥顽不灵,硬是要一头心思扎在暮染那丑女身上。倒是让爱妃你的一番苦心,都付诸东流。朕这心里头,也甚是过意不去。不过,阿延心意已决,朕也就这么个弟弟,既然他只想娶暮染那丑丫头,就随他去吧。” “啊,王爷他……”皇甫冥的这番话,着实在婉妃心里,翻开惊涛骇浪。满脸的欢喜愕然被凝固,豁然被变幻成惊诧。 “朕这心里头,也甚是苦闷呀。”不理会婉妃的愕然,皇甫冥自顾叹一口气。 婉妃收敛了脸上的表情,俯身过去,轻声安慰起皇甫冥, “哎,世间最难计较的,便是感情之事。王爷是性情中人,虽说那暮染着实配不起王爷,可若是王爷执意,旁人也不能奈何。陛下,您就别太过忧心了。” 没有再回话,皇甫冥沉默的将婉妃搂入怀中。 心底,早已是另外一番计较。 皇甫延的心意如此坚决,他是无能为力。但是,还有一人,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