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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染还想说什么,却被团子眼底的冷光凝住。压在喉咙口的话,生生被冻结住。 说不出来,梗着看着团子一眼,讪讪的一笑。 团子眼底又生起一丝怒气,可还是很快的压抑下去,道, “哼,她那样的人即便得了一个孩儿,又能教养到哪儿去。若是冉儿还在,定然……”话未说完,团子自知自己失言,瞪大眸子,声音在喉咙里戛然而止。再凝眸看向暮染,发现暮染的眼底,一片茫然。 先是投目看了看窗外,过一会儿,暮染才是将目光收回来。落到团子身上,用着自己都觉得惆怅的语调与团子道, “团子,我已经好久好久没有梦到冉儿了。我甚至都不知道,冉儿到底生的是什么模样,他是什么样的性子,甚至……”仿佛有千言万语,可那些言语都像噎住在喉咙里头一样,暮染想说出口。却又吐不出口,那哽咽的难受,将暮染的眼眶,憋的通红。 确实,当年的事情伤暮染太重,所以她选择了最为惨烈的做法。将那段记忆,抹的一干二净。 莫说是池墨,就连池冉,也被她抹掉在记忆里。 但是团子没有,直到今时今日,团子仍然可以清晰的记得,每一个瞬间。听的暮染说起池冉,团子的眼泪控制不住,吧嗒吧嗒的落下来,打湿了脸庞。将脸上描开的淡妆,都扫花了。 声音里带着微薄的哭腔,团子微微的开口, “冉儿是个好孩子,虽然只有四岁,可是他很孝顺。看到老大你不开心的时候,还会安慰你。冉儿他,很善良。” “是么。”听着团子对池冉的描述,暮染在脑海里勾勒着池冉的样子。可无论暮染怎么想象,非常怪异的,暮染的脑海中都自然而然的,换上了池宣的样子。这样的认知,可是将暮染吓坏了。 冷不丁的站起身来,暮染赫然道, “团子,我们去一趟马厩吧。” 一门心思,还陷入当年的记忆中。暮染触不及防的一席话,让团子颇有些措手不及。仍是跟在暮染身后,站起身来,团子看了暮染几眼,问, “马厩?” “嗯。”暮染点了点头,如实回答, “月隐那位尊贵的陛下不是在马厩么,既然我所有的痛苦都是他一手铸就的。好不容易,他落的如此境地,我们若不去落井下石一番,岂不是太辜负了那些为我们出生入死的将士们。” “好主意。”暮染的话,正合团子的心意。立马拍了拍掌,团子附和着暮染的话,即刻跟上暮染的脚步。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暮染带着团子,来到马厩。 池墨已经被分配到马厩养马,在暮染等人到时,池墨正在耐心的帮马厩里的骏马梳理着毛发。他的动作非常温柔,仿佛眼前的骏马是他的朋友,是他的爱人。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耐心,跟爱心。 在他的指尖,骏马就跟被哄睡的孩子,温顺的让人难以置信。 梳理完骏马的毛发,又是给骏马们喂了草,一番贴心照料后。池墨才从马槽中出来,一出马厩的大门,就站到站在冰天雪地里的暮染。 毫无征兆的,池墨的面色一怔。眼前的暮染,一身锦衣华服披着白色貂毛大氅,头上也带着毛茸茸的帷帽。那浑然天成的富贵气度,远远看着,就让人移不开眼。何苦是池墨,深爱着暮染的池墨。 努了努唇,池墨梗在喉咙里的千言万语,只化跟前的一个作揖, “参见帝君。” 借着微弱的天光,暮染也是仔细的将池墨打量一番。 眼前的这个男人,只是一身的粗布麻衣,一头黑发也只是用简单的丝带轻轻束在脑后。他的衣袍上,甚至还沾着泥水跟污渍,总而言之,带着一丝卑贱的狼狈。可是不知为何,在那片淡然恬静的云淡风轻下,那谪若仙人的面容,清华高贵的气度,即便是粗俗的衣裳呀掩不下他满身的风华。 使得暮染心头,不禁觉得诧异。只是在暮染微微拧眉的一瞬间,他一动不动的眼神,让暮染心头稍稍一动。 撇开眸光,暮染启唇开口, “我们聊一聊?” “帝君请!”池墨受宠若惊,忙忙让开一条道,弯腰九十度做了一个“请”的动作。暮染并不谦逊,在池墨的眸光里迈步过去,朝着一旁的亭子走去。就在马厩不远的地方,一座八角玲珑的亭子。 亭子的四角,挂着七彩的琉璃宫灯。 入到亭子里后,团子带着宫人,捧上香茶,及点心。而后暮染挥了挥手,将团子等人一并退了出去。 等的宫人们都退下后,暮染才是抬目,仔细的盯着池墨,缓缓开口, “这些日子来,心中可有不甘?” “没有。”认真的看暮染一会儿,池墨在暮染的眸光投过来时,很快的避开。然后,摇了摇头,如实的回答。 似乎对这个答案很不满意,暮染撇唇笑了笑, “其实你不必如此,你眼前的境地皆是因为我造成的,你恨我也是应当。不过,以前的事情我都忘记了,倒是听他们说起来,我的悲剧也是你一手造成的。所以,有些事情,总是需要还的。” “对,有些事情,需要偿还。”像是非常赞同暮染的话,池墨连声应合着。 原本是想来找池墨的不痛快,可是连番话下,池墨都是一一承受。暮染就跟一拳头打在棉花上,软绵绵的,皆是的不来半丝的回应。着实无趣的紧,无奈下,暮染只得转开话题,道, “我连池冉都不记得的,池冉也是你的儿子。你倒是说说,池冉,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孩子。” “……”暮染的这个话题,如同将池墨问住一样。池墨愕然在原地,很久很久,都说不出一个字来。只是坐在暮染对面,满目忧伤的看着暮染。仿佛全世界的忧伤,都在眼前的这一刻,如期而至。 正文 第483章凤绾请辞 从马厩回来,天色陷入灰蒙蒙的黯淡。 鹅毛柳絮般的飞雪从天幕簌簌落下,轻盈的身子在凛冽寒风中翩然起舞。宛如漫天飞舞的小精灵,落到枝头屋檐上,顿时铺开一片皑皑白霜。冗长的宫道,也很快积了一层薄冰,宫人们尚来不及扫。只见的那薄薄的冰面,被夕阳余晖轻轻笼罩着,泛开浅浅的光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