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肩,起身出了屋子。 来到唐玉和的寝榻边跪坐下,青葵替唐玉和拢了拢被子,看着唐玉和沉睡的面庞,轻声道:“死生离别也没有什么好惧的,何况我都已经经历过了。能多伴你一天,便是一天吧。” 用过晚膳后,几乎消失了一天的唐玉项再度出现。但脸上已恢复往常的神色,陪着唐玉和耍闹了一阵,又帮着青葵给唐玉和洗脸泡脚。既耐心又细心,的确是个好弟弟。 在这样的年代,许多小事皆由侍奴动手,如唐玉项这般,实在难得。 青葵换过薰香,转身却见唐玉项正盯着她。 见青葵看过去,唐玉项一笑,“阿葵,我父亲和母亲也快要来洛阳了。” 青葵微愣,随即明白过来,也快到年节了。各地藩王都会入洛贺节献礼,包括外国也会来使。晋王虽然地位大不如前,但爵位毕竟在那里,又与陛下是义兄弟的名分。 唐玉和还没有睡意,坐在榻上拆解着七七八八的小玩意,十分投入。 青葵也笑了笑,“可要婢子做什么准备吗?” “不用。”唐玉项道:“父亲与母亲都是随和不过的人。你照顾地阿兄这般细致,想来他们也会欢喜。” 青葵默然。 唐玉项的母亲楚国夫人是不是随和,青葵不知道。但要说晋王唐池随和,只怕还难说。 唐池可是武皇养子,之所以让武皇看重,自然是他随武皇鞍前马后,在战场上杀敌无数的本事,令武皇欣赏。 这样沾了一身血气的人,又能随和到哪里去呢? 莫说唐池,便是唐玉和,如果他不是得了疯癫之症,只怕戾气也不会少多少。 想到这里,青葵又看了唐玉和一眼,以及他脸上的那道伤疤。 不知道,唐玉和再与他父亲见面时,会不会认得?又会不会触动一些不好的回忆,而情绪波动? 似乎明白青葵在想什么,唐玉项解释道:“当年父亲对阿兄动手,也是迫不得已。阿兄当时迷了心,如果父亲不出面阻止,正在气头上的陛下只怕不会放过阿兄。” 说着,唐玉项转头看向唐玉和,“阿兄,你……可还记得父亲?” 唐玉和专注着手头上的玩具,并不理会唐玉项。 唐玉项微叹,“怕是不记得了。” 连他也花了这么长的时间,才勉强让唐玉和认可了他。父亲又哪里有这么多时间,以及耐心来亲近唐玉和呢? “陛下。”屋内众伶人停下练习的动作,纷纷向进屋的唐焕行礼。 唐焕含笑点头,目光扫过众人,最后定在文季的身上。 唐焕身边的伶官曾蕴飞连忙道:“文季留下,其他人都散了吧。” 其他人纷纷退散。 唐焕坐下后,曾蕴飞看了一眼近前行礼的文季,一叹道:“文季啊,陛下如此信任你,你怎的却不对陛下尽心呢?” 文季道:“小人不明白曾大夫的意思,小人依陛下之意在此教导诸人习练戏目,亦是为了陛下。” 曾蕴飞摇头,“之前在宴上,陛下不是有旨,命你多出入晋王在洛阳的府邸,教习晋王长公子学戏吗?还是说,你胆大到不将陛下的话放在心上了?” 文季冷淡看了曾蕴飞一眼,朝唐焕行礼,“启禀陛下,小人以为晋王长公子不过是一时兴起,未必真心喜欢学戏。” 曾蕴飞刚想说什么,唐焕已经道:“一时兴起也好,真心也好,文季你便当作是交游,时常出入便是了。” “没错。”曾蕴飞接话道:“晋王也快入洛了,府里正该热闹热闹。相信以文季你的聪慧,必能观察入微。倘若晋王有半丝不臣之心,文季也能为陛下分忧了,不是吗?” 文季看了看唐焕的神色,最终无奈应声,“是,小人谨遵陛下旨意。” 正文 第55章:监视 交待完文季,曾蕴飞便伴着唐焕回宫。 路上,曾蕴飞不禁问道:“陛下雄才大略,万民归心。那晋王却暗生野心,实在可恨。只是,奴不明白,如今晋王所掌的兵力已大不如前,陛下何不直接拿了他?” 唐焕摇头,“若能如此简单,我也不必日日忧心了。我虽削了晋王不少兵权,但他当年随父亲征战,根基深厚,我若轻动,只怕会引得军中哗变。 再者,齐国窥伺,蜀国轻慢,还有北丹国也屡屡犯边,我岂能在此时自断臂膀?待明年开了春,北边少不得有场战事。” 曾蕴飞道:“幽州,不是还有宣国公坐镇吗?” “宣国公年岁已长。”唐焕轻叹,“之前朕调他往镇幽州时,他便再三请辞。这几年,听说也是饮药不断。再令他统兵作战,只怕也不可能。武皇旧臣,到底没剩下几个了。” 曾蕴飞转而道:“陛下不必忧心,魏王如今已能为陛下分忧。” 唐焕含笑点了点头,“诸子当中,的确只有魏王最得我心。” 一行人缓缓远去。 酒香阵阵,唐玉项与吴国七公子秦辰悦正在屋内对坐而饮,闲话家常。对于他们这样的人来说,最多的便是时间,因而时常闲聚。对此,宫中的人也并没有多话。 毕竟,唐玉项与秦辰悦看上去都是无害,而府邸周围皆有兵卫把守,内里也不乏监视的侍奴,只要不离开洛阳,他们又能玩什么花样? 看了一眼在院中耍闹的唐玉和与青葵,秦辰悦转回头看向有些失神的唐玉项,“唐兄最近是怎么了?似乎不太开心。” 唐玉项回神一叹,“也没有什么太开心的事。年节本该是开心之时,但对我们一家来说,只能是战战兢兢。生怕一个不小心,触怒了圣意,后果难料。” 闻言,秦辰悦也是一叹,“我的境遇也不比唐兄好多少。父亲子嗣众多,可怜母亲她孤弱在吴国,我却未能侍奉在侧。今生到底还有没有希望回故国,也很难说。” 说完,秦辰悦颇有些惆怅地灌了几口酒。 唐玉项看秦辰悦一眼,“秦兄何必丧气,依我看,此次吴国使臣入洛,便是秦兄的大好时机。” 秦辰悦看唐玉项一眼,笑了笑,“我非嫡非长,梁家何以要支持我呢?相比于我这个在成国的质子,扶持吴国的其他兄长才是更佳的选择。” 唐玉项轻叹,也没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