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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将穆氏赐给他时,他是十分惊诧的。毕竟,穆氏是陛下宠爱的妃子,穆氏又生地极美,还为陛下诞下了六皇子。 当然,他也知道陛下当时并不情愿,只是皇后擅妒,连劝带哄地将穆氏推向了他。听说陛下为此事,还消沉了两日。 穆氏进府后,他对她似乎是敬多于爱。而穆氏,对他也十分清冷。不仅如此,穆氏还因思念六皇子而常常伤怀落泪。 她未曾向他说过心里话,他却都看在眼内。 所以,他私下向陛下提及了穆氏。若能助她母子团圆,也是好的。 但他万万没想到,因为他的这个举动,反而害了穆氏。 西苑梅林,刘皇后对穆氏的羞辱与算计,他听了一些,也猜到了大半。 陛下新欢旧爱一大堆,刘皇后又已地位稳固,陛下怎么可能为了穆氏,而去责怪刘皇后呢? 长长一叹,秦绍在床沿坐下,抬手轻抚了抚穆氏的额发,眼里闪出了连他自己也不曾察觉的温柔。 “郎主,婢子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立在旁边的婢子突然开口。 秦绍淡声道:“你伺候了夫人这么久,有什么话就直说。” 那婢子闻言,扑嗵跪下,“还请郎主私下再为夫人另请名医。” 说完,那婢子顿首道:“如果郎主……真心在意夫人的话。” 秦绍转头瞟了那婢子一眼,良久才道:“我知道了。” 自西苑而回的岐王,当夜便病倒了。 唐焕象征性地命了医师去诊治,带回的消息令唐焕也感到吃惊,岐王果真是病了,而且病地还不轻。 岐王在洛阳的赐居一片清冷,既没有多奢华的装饰与器物,也没有多少伺候的奴仆。 岐王病倒后,前往探望的人更是寥寥无几。但也有那么几个不在意利害关系的旧友,前来看望岐王。 岐王公子宋子默将人送离后,心事重重地返回岐王的寝屋。 他知道父亲心事重,但没想到父亲却真的会受惊而病重至此。 刚步入寝屋,宋子默蓦地瞧见岐王手里抓着什么东西正往嘴里送。宋子默大惊,赶紧上前拉住岐王的手,“父亲,你在做什么?” 地面细碎一响,岐王手中的东西已经脱手掉落地面。宋子默转头看去,竟是几颗丹丸。 宋子默不由气恼,“父亲,你疯了吗?你平日里不是最厌恶这些长生之术,炼丹之术的吗?你的病疾会好的,你服食这些丹丸只会有害无益啊!” 岐王咳了咳,另一只手微微颤抖着拍向宋子默的肩,“儿啊,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已经时日无多。既然如此,不妨换取陛下的一点怜悯之心,让你回到岐国。” 闻言,宋子默惊诧地看着岐王,随即明白了什么。 他父亲突然病重,根本不是受到惊吓,而是自己刻意为之! 为的,便是让他有机会回国…… “父亲!”宋子默连连摇头,“你还正当壮年,怎么能说出这种话?孩儿也尚且年幼,如何能担起一国的重担?” 更别说,岐国眼下已经是风雨飘摇,随时可能被吞并。 岐王摇了摇头,“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也不能再停下了。我心意已决,你不必再多言。你只需要好好准备一下,准备……回国。” 说完,岐王猛烈地咳嗽起来,脸色十分难受。 宋子默连忙帮岐王顺背,“父亲莫激动,此事容孩儿再想想……” 宋子默话未说完,岐王突然哇地一声,连吐了两口鲜血,然后双目一闭,往后躺去。 “父亲……” 宋子默悲绝的声音响彻屋内。 正文 第75章:贵人相助 “岐王病重,时日无多。”唐焕看向面前的几位心腹大臣,问道:“岐王欲葬归岐国,你们以为如何?” “陛下万不可应此请求。”秦绍出声,“岐王在岐国深得人心,岐王一旦葬归岐国,岐王公子也誓必要回国送葬。那么理所当然,岐王公子便会承继岐王之位。” “岐王公子是否承继岐王之位,还当看陛下的意思。”宣徽使洪照英开口,“岐国已是成国藩属,实力又是诸国最下。若无陛下旨意,难道小小的岐王公子还敢违命逆反不成?” “臣赞同秦将军之言。”赵国公韦昆道:“臣觉得岐王此病来地十分蹊跷,当中是否另有玄机,无从可查。岐国虽为成国藩属,但岐国民心所向,皆在宋家。若然放虎归山,恐怕后患无穷。” 洪照英冷哼,“若然不放,岐国军民势必会反!” 韦昆看向洪照英,“岐国弹丸小国,成国还拿不下吗?” 洪照英眯眼看向韦昆,“赵国公莫不是在枢密使的位子上太清闲了?除夕宴上,齐国使大放厥词,分明未将陛下与成国放在眼内。齐国的狼子野心,已然昭然若揭,成齐两国迟早一战。 更别说,北丹国在北边虎视眈眈,随时可能南犯。再有蜀国,态度轻慢,难保成国一旦起了战事,他们不会趁火打劫。诚如赵国公所言,岐国已然是弹丸小国,何必再妄动兵戈,损人累己!” 韦昆淡笑,“洪使官如此偏帮岐王,莫不是也有什么不可告人之秘?” “韦昆你血口喷人!”洪照英不由涨红了脸,“我伺候陛下二十余载,忠心日月可鉴,若有半字之虚,我甘受……” “两位爱卿冷静。”唐焕不得已劝阻道:“几位皆是我的心腹爱臣,论忠心,无人可与几位相比。韦卿与洪卿都是就事论事,各抒己见而已,何至于如此?都是同朝殿官,皆退一步。” 韦昆抬手一揖,“方才韦某言辞失当,还望洪使官莫要介意。” 洪照英冷哼一声,甩袖立到一边,也不回礼。 韦昆淡笑了笑,放下手也不在意。 心中暗想,洪照英这个阉奴仗着是陛下的宠信旧臣,便真拿自己当回事了。如今眼看着自己的地位超过了他,所以心中不服,处处与自己作对。 自己何至于同他计较?简直有失身份。 “不知,义兄以为呢?”唐焕忽然看向一直静默在旁的晋王唐池。 唐池侧身朝唐焕揖礼,“回陛下的话,秦将军、赵国公与洪使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