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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咱们大房就完了。你真的要这样眼睁睁看你meimei被家法处置吗?老太太的脾性我清楚,你也清楚,她老人家平生最恨的就是这样的事,一旦眼里进了沙子,便是要将沙子揉出来才肯罢休的。 如今你阿爹早早去了,只剩下咱们仨苟且活着。眼看着二房有超越大房之势,阿娘一介女流也是无可奈何,只想在我闭眼前看见你和淑儿都各自安好,阿娘也就安心了。现在你要亲手将淑儿送进祠堂,若让外人知晓,淑儿这一生就完了!” 陈珂面不改色。 莫氏一颗心往下沉。 儿子是她生的,但她似乎从未能支配过他。 因为他的性子随去世的老太爷,刚直、坚毅,决定的事情轻易不会改变。 莫氏觉着自己的心一下子便要死过去,却还撑着没有倒下。 她不能倒下,她得想办法救淑儿,救她的心肝儿。 过了晌午,雪停了。 云层里竟射出几缕阳光来。 瑞儿把窗户推开两扇,好让床上的陈锦能看到外头难得明媚的天光。 院子里的梨树光秃秃的树杆依旧杵着,只是院角的大榕树已经开始冒新叶了,看着很有生气。 陈锦整日困在屋里,乍见这新鲜富有生机的画面,顿觉精神不少。 钟大夫一刻钟前来换了药才走。 十指上的夹具已经取出,钟大夫说恢复良好,骨头已经好了,现在只等新rou长出来,痂掉了,这手便也好了。 “姑娘,你说大爷会怎么处置三娘子啊?” 瑞儿走回来,在床前的脚踏上坐下,手肘撑在膝盖上,问话并不看陈锦,只一味盯着眼前的地板看。 陈锦看着她头上的两个小髻,髻上拴着蓝色的发带,配上今日这一身宝蓝色的棉衣裙,就像一朵清新怡人的小花朵,未长开时令人见之忘俗,长开后定然也是美丽动人的。 “大夫人就这么一个女儿,含在口中怕化了,大爷即使态度再强硬,终究是胳膊拧不过大腿。”陈锦说。 瑞儿瞪大了眼睛,“可是府里的嬷嬷jiejie们都说大爷处事最是公正,难道只因为犯事的是自己的亲meimei,便要纵容包庇吗?” 陈锦摇摇头,“像咱们这样的家族,公子小姐犯了事,不会报官,大多由宗亲来处置。大爷会将这事禀告祖母及陈氏宗亲,为了避嫌,由宗亲全权处置。但是大夫人在府里这么多年,总还是有些人脉的,更何况三meimei是陈府嫡亲的小姐,宗亲们又能如何,到最后,终究是要送个顺水人情给大夫人罢了。” “那老太太呢?也不管吗?” 陈锦没有说话。 其实早在陈淑大闹老太太院子那一次之前,她已见过陈府这位老祖宗了。 前世,皇后入宫,便是这位老祖宗陪着进来的。 元修封的一品诰命夫人,即使已经年迈,兽纹霞帔加身,依旧给人一种威仪赫赫的感觉。彼时她情伤甚重,旁人全都看不见,只见这老夫人浑身上下一股方正之气,让人过目难忘。 后来再见,便是皇后陈锦被赐死时。 元修顾念旧情,准许皇后家人最后探视。 老夫人在南门下了车辇,只带了一个贴身的嬷嬷便进了宫,依旧穿着皇后大婚时那件兽纹霞帔。到得皇后居住的正阳宫,却只站在宫门口不进去。 苍老却清澈的双眼穿过正阳宫重重宫门望进去,望了一个时辰,接着转身照着原路返回。 那时候她在想,若她到了老太太这个年纪,是否也有一份经历岁月起伏的从容,也有这样阅尽世事沧桑的处变不惊? 可惜,可惜。 陈锦从往事抽身,接着道:“老太太一生清明,自然是容不下这等事的。但处在她这个位置上,许多事需要权衡,所以不好说。” 瑞儿似是对这个回答很是失望,有些泄气:“咱们府里果然只有夫人才最事理的。若夫人得知这个事,一定会将三娘子好好发落,为那些无辜死去的jiejie们报仇。” 莫氏如今恐怕已经急得跳脚了,定是在想办法将陈淑保下来,至于她会想什么法子陈锦不知道。 事情到了这里,陈锦便不打算再管了。 一来就算到最后陈淑没有倒下,但起码在家里的名声是臭了。 二来吃了这次的亏,以后总归会收敛了。 后宅中的这些事,桩桩件件说来都让人烦郁,她倒希望大家能在校场里光明正大的打一场更痛快。 可惜,后宅的这些女人们平日里只会把心思花在梳妆打扮上,对兵器退避三舍,想想实在无趣得很。 一时音夏回来了。 进屋便对陈锦道:“大爷把三娘子关进祠堂了。” 闻言,瑞儿猛地从脚踏上蹿起来,拉着音夏,“真的?” “千真万确。”音夏也是一脸喜色,“听说三娘子还伤了脸,一路走一路哭,是东远送过去的。” 音夏说完,把目光转向陈锦。 发现对方似乎一点都不感到意外或者惊喜,音夏问道:“姑娘是不是早就猜到大爷的做法了?” 陈锦但笑不语。 正文 第二十二章修理陈淑(三) 傍晚时分,东远笑嘻嘻的进了陈锦的院子。 陈锦在屋里,他便在屋外对着门口磕了个头,回身去找音夏和瑞儿,说了两句话便走了。 没多久瑞儿进来,跟陈锦说她要去晴雨坟上看看。 陈锦准了,让音夏跟着去了。 屋里一时无人,陈锦看着豆大的烛火灼灼燃烧,想回忆起一些前世关于陈珂的事,但是一无所获。 这个男人,处事刚直,为人良善,若前世未得良主,起码也该安稳终老。 第二日一早,陈锦刚用了早饭,陈夫人便来了。 行色匆匆的,似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陈夫人进了屋,先细问了陈锦的手,这才对陈锦说道:“你三meimei房里死了个丫头,你知不知道这事?” “女儿听到过一些风声。” “那你怎么看?” 陈夫人神情急切,她很少有这样的时候,而且一听说了这事后,她第一个想起的人竟是陈锦,那个凡事都怕出头的陈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