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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人却温和。更何况,后宫里的那些个嫔妃可一点不觉着父皇凶,大哥你别胡说。” 元庭一口差点没上来,他什么时候说父皇凶了,他明明说的是脾气大些! 元徵却不等他为自己辩驳两句,扬了扬手里的马鞭,“父皇怕要等急了,大哥我先走一步。”然后潇潇洒洒的与元庭错肩而过,只余一把笑声留在风里。 元庭望着元徵渐走远的身影,面目狰狞,气得狠甩了一下马鞭,离他最近的随从脸上立时便多了一道血痕,也不敢呼痛,只一味低着头,抖着身子。 元徵到的时候元桦正在批奏折,太监通报元徵进来,元桦头也不抬,朝他招手。 待元徵走近案台,他拿起手边合上的奏折递过来,“这是江淮一带刚刚呈上的奏折,你看看。” 元徵却不接,右手抚摸案角上放着的一尊貔貅,嘴里道:“这看奏折的事儿臣向来不懂,还是让大哥二哥他们来看吧。” 元桦皱了皱眉,有些恨铁不成钢,“这些事你总要先熟悉起来。” 元徵裂唇一笑,“父皇莫不是想把皇位传给我?” 书房里有片刻安静,元桦道:“有何不可?” 似乎惊讶于皇帝的抉择,元徵意外的挑高了眉,随后拧起眉毛,仿佛在思考要如何拒绝。元桦不待他说话,续道:“你是我与阿龙的孩子,我自然要把最好的东西给你。” 元徵深深的看着他,“那也要看我想不想要。” 这次换元桦挑眉,“为什么不想要?我的江山,我的皇位将来全都是你的。”不知是否因为心存愧疚或是失而复得的喜悦,元桦在这个儿子现在总是自称我,大概是想以此来告诉元徵,他们相处时,只是一对普通的父子,不是皇帝与臣子的关系。 元徵满不在乎的笑:“我自小野惯了,不愿被束缚。”他的眼睛承继其母,眸似点漆,仿佛镀着鎏金,只要望一眼进去,便再也出不来了。此刻这双眼正静静的看着上位的中年男子,似怒似怨,似笑非笑。 元桦被这双眼看得一怔,喃喃说不出话来。 这个孩子太像她了。 一样的坚韧,一样的无畏。 即使面对着滔天权势,也不为所动,只要心之所向,只要从始自终。 皇帝内心划过一丝愧疚,然后这份愧疚就像锦帕上划开口子的利刃,一旦开始便再也收不住。 元桦说:“是我对不起你阿娘,对不起你。” “父皇不用抱歉,”元徵无所谓的笑道,“这些年我在若水家过得很好。” 这句话说不出的刺心。 元桦这下真是说不出话来,坐在案几后,缓缓的以手撑着头,掩住了脸上的表情。 元徵看着他仍旧伟岸的身躯,想起阿娘走时的雨夜,窗外风疾雨烈,一脸病容的女子平日里再怎么容颜绝色,到了临死这一刻亦是苍白得让人心惊,她握住他的手,紧紧握着,好似要把指甲嵌进他的rou里。 她说:“别恨他。”骄傲了一生的女子,无数日夜难以忘却为了家族亲情被抛弃的怨怼,临死这刻,却还是放不下。 他反握住她的手,沉重的点了头。 她松开他,瞳孔渐灰,嘴唇翕动两下,然后彻底静止。 他坐在床沿上,握着那只渐凉的手,身体一点一点僵硬。 “徵儿,我想补偿你。” 良久,元桦如是说。 元徵笑着摇头:“我什么都不缺,无需补偿。” 你要补偿的是对我娘的愧疚、残忍、冷酷。 作为条件,这个王朝需得改姓。元氏为主太多年了,也该换别人坐坐这龙椅了。 元徵没再久留,很快出了宫。 元桦本想留他用了午膳再走,但见元徵清俊的侧脸,终是没有说出口。现在他只想好好对这个儿子,把过去亏欠他的都补回来,所以更是舍不得逆了他的半分意。 从御书房出来,九月不知从哪里跑出来,无声无息的跟在元徵身后。领头的太监是皇上身边的崔公公,年纪不大,人也机灵,见四太子从书房里出来脸色不大好,便说千叶湖边的波斯菊都开了,问元徵要不要顺路过去赏赏花? “也好。”元徵说。 一行人便往千叶湖去。 千叶湖在御花园的边上,从这里出宫亦是捷道,崔公公在前面带路,也不敢多话,很快便到了千叶湖。湖水仍是寒冷彻骨,湖边却杨柳依依,波斯菊成片成片的开放,甚是热闹。湖对面远远有贵人出行,钗环玲珑,婢女手提熏香分作两列,远远坠在后面,十足的排场。 崔公公见元徵的视线尽头,轻声道:“那新进的鞠贵人,乃户部尚书的meimei。” 元徵道:“唐誉?” 崔公公微微躬身,“回四太子的话,正是。” “得宠吗?” 崔公公一愣,随即道:“鞠贵人近日常伴圣驾。” 元徵挑高了眉,意义不明的哦了一声。 崔公公平日里也是个机灵的,这时倒听不出这道单音里的意思了,几滴汗水从额头上冒出来,躬身不语。 “走,去看看。”元徵说着,人已往前走去。 崔公公不敢多话,紧跟在后面。 正文 第八十四章三人成虎 鞠贵人是上月被选入宫的,因皇后说宫中久未有新人进来,皇帝便让她帮着挑选几个。皇后早就听闻户部尚书唐誉家里有个meimei,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人也漂亮,便让唐誉送了幅画像进来。皇后一瞧便瞧上来,也没待皇上同意,便把人弄进宫来了。 先皇后因犯了禁忌被打入冷宫,第三年便死了。 当今的皇后是元桦的第二任皇后,亦是元桦的表姐,两人自小玩到大的,所以两人之间的亲情倒比夫妻情更多些,因了这一层,后宫里争风吃醋的风气倒少了许多。 自从上次在千叶湖边偶遇了皇上,鞠贵人便日日来了,或许运气好,再偶遇一次呢。她一直以为皇上是个糟糕的老头子,哪成想,竟那样英伟不凡,少女的一颗心都扑在了他身上,日日想夜夜念。 想到这里,鞠贵人娇羞的以帕掩面,旁人虽不知道她此刻心中所想,但心里还是羞得不行。 一抬头,见迎面走过来一个青年,锦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