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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元徵骑马走在前头,刻意放缓了速度,对身后的九月道:“你说他怎么这么蠢呢?” 九月望了一回地,不想接这话茬。 不过大太子确实够蠢的。 敢情平日里的精明相都是装出来的吗? “不过这次父皇是真的很生气呀,”没有听见回答,元徵又答,“大理寺是个什么地方?吃人不吐骨头。这可比元庭底里的刑房要可怕得多,希望我这位兄长能撑到出来的那一日啊。” 九月道:“大太子还能翻身?” “怎么不能?”元徵笑,“待父皇气消了,他自然就出来了。说到底,大臣的儿子死了便死了,命哪有太子值钱啊,更何况,还是父皇从小宠到大的太子。” “那要如何跟御史大人交代?” 元徵眯起了眼睛,嘴边的笑带着些嘲讽的意味,“不用交代,时间久了,皇上自然就忘了,他一旦忘了,谁还敢记得?只能乖乖认栽。” 九月想了想,觉得很有道理。 “爷,接下来我们做什么?”九月问。 元徵想了想,说道:“成亲。” 九月:?? 元徵不理他,一马鞭抽在马臀上,马儿吃痛,飞快地跑了起来。 被留在身后的九月,想了很久,终于理清了这话里的意思,爷要成亲了,爷要跟陈家二姑娘成亲了,嘻嘻。 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在高兴什么。 元徵先去了西府,结果吃了闭门羹。 陈锦院门紧闭,里头倒是有人,但他想见的人却不在。 一打听,才知陈夫人昨日搬出府去静养了,元徵遂带着九月赶过去,还跟以前一样,不走正门,只翻到墙头上往下看。 院子小巧精致,里头脆竹丛丛,若是雨天,雨打芭蕉,临窗听雨,倒很是惬意。 陈锦选的地方就是好。 九月眼见自家主子一脸陶醉的样子,心里很不是滋味——自己怎么跟了个这么蠢的主子? 主仆俩在墙头俯了一会儿,才见一个丫头从屋里出来,正是音夏。 九月丢个石子下去,正砸在音夏脚边,音夏一惊,抬起头来,看见堂堂四太子正蹲在墙上,看着她笑。 音夏差点把手里的东西给摔了。 她虽知道四太子惯常是个不拘的性子,却没想竟荒唐到这种程度。又想起那日他们自宝华寺回来的路上,姑娘说他能娶便来娶的话,音夏觉得她还要提醒一下姑娘擦擦眼睛。 心里拼命的腹诽,音夏见礼却见得恭敬,“给四太子请安。” “你家姑娘呢?”元徵笑着问。 这个形容在音夏眼里有点像偷腥的猫,可怜元徵先时建立起来的好印象正在被自己一点一点败光。 “姑娘在里头陪夫人说话。”音夏道:“我去叫她。” 实在是怕这位四太子突然出现,会吓着了夫人。 元徵拦住她,“不用了,本是想来看看她的,她既不得空,我便改日再来。” 他这样一说,音夏又有些不忍,念着这位四太子虽放荡了些,但到底对自家姑娘是真心的,“请四太子稍等。”说罢转身跑了回去。 不一时,音夏出来了,后头陈锦慢悠悠地跟着。 走出屋外,陈锦抬眼望了望墙头上的元徵本人。 元徵本不觉得自己这个蹲墙头的行为有什么不妥,被她一瞧,突然就不自在起来了,在墙头蹭了蹭,终于跳了下来。 来到陈锦面前,脸上又是那副泼天的笑意,“我来看看你。” 陈锦说:“现在看了。” 元徵摸摸鼻子,“那再看看。” 陈锦忍不住要笑,“你从哪里来?” “宫里。” 陈锦说:“可是出什么事了?” 元徵笑了起来,拉过她的手,在她手心写了一个字。 陈锦没有抽手回来,一脸平静的看他的手在自己手心写字,一笔一画,指尖在掌中划过,有些微痒。 旁边的音夏瞪大了眼睛。 旁边的九月瞪大了眼睛。 “他怎么了?”陈锦看着掌心,问道。 “杀人案,已经交给大理寺了。” 陈锦哦了一声,没再问下去。 元徵问她,“你怎么不问了?” “没什么要问的,”陈锦说,“我只觉得,这样对你挺好。” 听她又在关心自己,元徵立马笑弯了眼睛,“嗯。” 音夏和九月自发自动地往边上退了几步,假装没听见这么没营养的对话。 算了,智商这种东西不是每时每刻都能保持住的。 “夫人怎么搬出来了?”元徵看了看屋里,轻声问道。 陈锦想了想,说道:“府里现在出了这些事,我想着让她出来养身子会好些。” “也好,若是有什么需要的,随时告诉我。” 音夏觉得四太子真的很不要脸。 这八字还没一撇呢,就要赶上来求存在感了吗? 再看姑娘,虽仍是一脸淡然,但眼底的笑意是怎么回事? 莫非真如她上回所说的那样,她当真要嫁给四太子吗? 其实,姑娘嫁给四太子也好,起码一生荣华富贵是有了,但是转念一想,陈府也并不缺银子啊,为什么非要嫁给四太子? 最重要的还是要找一个对姑娘一辈子好的人。 音夏想了一回,恰好听见姑娘说,“多谢费心,一切物什都已经办妥了。” 这话才让音夏心里稍稍好受些。 元徵大概还想说话,但是想了想,又没有说。 陈锦知道他肯定还有很多事要做,便没有留他,“你还有事便先去办,我得进去了。” 元徵有些失望,但不想逆她的意,点头应下,然后带着九月走了。 正文 第二百零五章人选 陈锦进屋时,陈夫人问她,“你朋友来了?” 方才音夏进来唤她,闪烁其辞的,陈夫人便知道这里头肯定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陈锦说:“是。” “什么朋友啊?我可见过?”陈夫人拿出刨根问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