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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怎么样, 就凭我们!” 宇文鸪整个人都是麻木的,他的双眸依旧如草原上的猎狗,狠狠盯着眼前的猎物:“你找死!” 他大喊一声,猛地扑向雷强,而雷强这时也已经是强弩之末,他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弯刀往前划过一道圆弧,周围的士兵只看他们两个身上爆出刺目的鲜血,两个人就维持着靠在一起的姿势,慢慢一起倒在地上。 “将军!”只听越军大声嘶吼着,他们仿佛被刺激了一般,干脆利落地杀光了最后的几个鲜卑军,纷纷往雷强扑去。 只见宇文鸪手中的长刀没入雷强的左肩,而雷强手中的弯刀已经割破宇文鸪的喉咙,叫他再也不能欺凌越国百姓了。 雷强到在那,好半天都没动静,仅剩的一个总旗抖着手往雷强鼻尖探,却被他一把挥开,笑嘻嘻说道:“老子可没这么容易死。” 几个急红了眼的年轻士兵顿时收起眼泪,受伤最轻的那个七手八脚帮他包扎好伤口,跟其他人一起扛起他:“将军,我们回去?” 雷强捂着胸口,脸色灰白:“回,我们这样,也没什么用了。” “对了,把粮车托付给镇使,让他挨家挨户还给百姓。” 小兵见他有说有笑的,便把他扶到马背上,小心翼翼陪在他身边,生怕他一个不小心栽下马。 他们出来几日,一直搜寻鲜卑兵的身影,耽搁了不少时间,回去因为人手不足又受伤颇重,只得走的越发小心,耽搁了一日才回到琅琊府南郊。 而此时,雷强的脸色已经苍白一片,他左肩受伤颇重,且高烧不退,只能强撑着骑马往回赶。 这会儿离琅琊府已经很近了,南城瞭望塔上的哨兵已经看清了他们的身影,看到小兵老远挥舞的幡旗,哨兵正想传令下去打开侧门放己方士兵进入。 然而就在这时,震耳欲聋的马蹄声由远及近,雷强脸色一变,他往西边望去。 那里,一片深黑的肃杀之色。 也不知鲜卑兵是否发现粮草军已经全部阵亡,这一日赶的不早不晚,恰好是雷强他们回到琅琊府门前时,堵了个正着。 面对着鲜卑两营骑兵,他们这三十几个残兵脆弱如同蝼蚁,根本一点战力都无。 瞭望塔上的哨兵显然已经发现了雷强的险境,他急的接连变换号令旗的动作,就为了让守城军迅速反应。 然而此时,守南城的恰好是邹凯。 当他看到鲜卑大军的身影时,狠狠闭上双眼。 旁边的副将一脸纠结,他低声说:“将军……” 邹凯深吸几口气,却没有说话。 外面是过命交情的兄弟,而城里,却都是跟随他们一路走来的士兵。 这一刻,没人比他再挣扎了。 是出城迎战营救兄弟,还是依旧守城保护士兵,他面临了人生中最难的一个抉择。 虽然他知道,即使他们即刻调兵出城也来不及,却依旧动心了。 然而就在这时,鲜卑大军仿佛看到了雷强他们的身影,里面分出一旗五十人,策马往雷强他们所在位置奔来。 鲜卑动作太快了,只一瞬间就攻到眼前。 雷强使劲抹掉脸上的血污,他迅速吩咐身边的小兵:“打旗,告诉哨兵我们已经完成任务,不要开城门。” 跟在他后面三十几个弟兄,各个脸色苍白,满身伤痕,却没有一个人出言反对。 他们此番出来,就是抱着有去无回的决心,能大胜鲜卑的粮草兵,把它们一窝端掉,已经算是这辈子最值得荣耀的事了。 参军入伍,保家卫国,不就是为了今天吗? 将士死在战场上,是死得其所,又有什么好怕的呢? 邹凯仅仅攥着手里的刀,却一句话都说不出口,作为大越的大将军,他不能感情用事,一切的命令都要以保住越国作为前提。 就在这时,哨兵突然跑下瞭望塔,冲邹凯奔来。 “将军……小雷将军给了最后的消息……” 邹凯听完,狠狠闭上了眼睛。 他挥了挥手,叫来哨兵:“你去打旗,告诉他,他们都是英雄。” 这是幡旗里最简单的一个动作,只要旗子在空中划过笔直的十字,就是在同对方做最后的道别。 哨兵哽咽了一声,却没有多话,立即往瞭望塔敢去。 与此同时,雷强领着仅剩的三十几个弟兄们,昂首挺胸迎接了鲜卑的那一旗先锋。 “来吧!”他大声一喊,毫不犹豫地冲了上去。 刹那间,血溅大地。 这三十个几个弟兄早就是强弩之末,身受重伤,然而这一刻他们身上却仿佛度上一层金色,各个都似战神下凡,英武无比。 一个接一个的越国士兵倒在地上,迎接他们的是城墙上越国士兵的怒吼声和鲜卑士兵的嘲弄声。 在这一片嘈杂的声音里,他们眼中的幡起划过漂亮的十字。 你们都是英雄。 是啊,我们都是英雄。 雷强身上的伤口不停淌着血,他却丝毫不在意了,整个人就如不可阻挡的尖刀,来一个砍一个,见两个杀一双,黑色的人群之中,只有他一个血红身影,是那么的耀眼。 邹凯看得心痛欲裂,他死死趴在城墙上,努力在人群中找寻自己的弟兄。 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太难过了,他宁愿城下的那个人是他,也不愿意就在这干看着。 终于,雷强大吼一声,暴起杀了挡在他身前的那个鲜卑士兵,然后整个人仿佛凋零的落叶,噗通一声散落在地上。 鲜红的血在他身下绽放开悲伤的花,雷强渐渐失去活力的眼眸看着瞭望塔上不停动作的幡旗,嘴角最终抿起一个笑容。 就在这时,他突然想起还有一件事未曾做完。 王上要他告诉王妃的话,他还没来得及说。 “等我回来。”只听他最后呢喃了一句,彻底闭上双眼。 鲜卑入侵越国第十三日,左将军雷强战死,其麾下五百零三名先锋骑兵全部殉国。 邹凯一拳头砸在城墙上,他目眦尽裂,好半天都没说出一句话来。 直至鲜卑士兵近到弓兵射箭范围,他才深吸口气:“准备,放箭!” 齐齐飞出的箭矢闪着寒光,那是箭矢似带着越国士兵的满腔怒火,一个一个直冲鲜卑士兵面门而去。 这一日的攻城战,就以这样惨烈的方式开始了。 或许是久等不到粮草,也或许是鲜卑人因阵前杀人而气焰高涨,今日的进攻比往日任何时候都要猛烈许多,可即便是如此,越国士兵却也越挫越勇,他们仿佛都被激出来用不断绝的斗志来,一个个顽强至极,激战一整日也依旧没有一人退缩。 邹凯也一如既往在阵前作战,他沉着脸,比往日任何时候都要沉默。 可他手中的刀却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