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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女眷们的目光随之或深或浅地飘过来。知夏知秋坐在她身侧,对纪青蓉也很好奇,偷偷打量着。 “他俩是知夏知秋?”纪青蓉笑问,“看来你没有向他们说起我。我是你们长姐的好朋友,纪青蓉。” 离京时的年岁还小,冯知春也不愿提及,知夏知秋确实不知道自家长姐有这样一位朋友。纪青蓉在京城的名气很大,她一自报姓名,知夏知秋立即知道了她是谁。 打过招呼后,纪青蓉又对着冯知春说道:“你回来了,这便不会走了。往后我们见面的日子还多着呢。”见冯知春露出疑惑的目光,她接着道,“你不知道,杨大人已升至刑部郎中。” 知秋惊讶道:“姐夫要留京?” 纪青蓉笑答:“是啊,正是今日午后的事,我还得向你们道声恭喜呢!” 刚封的官,不过半日纪青蓉就知道了。冯知春并不会以为当时纪青蓉就在场耳听眼见了这一幕,她摸不准纪青蓉的态度,便只点了点头,道了声“多谢”。 好在之后皇上与妃子们入园,纪青蓉不再与她谈天,舞乐响起,宴会开始了。 除了吃吃喝喝,女眷们是插不上话的,所以皇上会点名自己这件事一开始并不在冯知春的预料范围内。 她有些慌张地站起身,知夏知秋也跟着站起来,依次向皇上请安。 “抬起头来。” 这是冯知春第一次见到当朝皇帝,且还是这样目光笔直、正面相对,无形的压力压在她的肩头,她却不得偏开视线。 半晌,皇上停在她身上的视线终于松动了一些。冯知春还未松口气,便听皇上叹道:“冯修文的女儿?已长这么大了。” 没由来的,一股本能的求生意识蹿进冯知春脑中,她扑通一下跪倒在地,知夏知秋有点懵,见她跪了,也立即跪下,紧接着的,还有杨瑾。 听得皇上的声音微沉,“这是怎么了?” 杨瑾道:“臣有罪,携罪妻面圣。” 皇上道:“杨冯氏,听说在广安城你以少敌众,帮云麾将军灭了几位苦苦追查的敌军。” 冯知春匍匐在地上,垂头答道:“回皇上,实情并非如此,不过是夸大罢了,还多靠云麾将军与将士们。” 皇上似乎笑了声,声音放柔道:“行了,你们都起来吧。” 几人谢恩后,站起身,并不敢坐。 “杨冯氏一介妇人,国难当前,巾帼不让须眉,冲这份护国之心,来人,记赏!” 咦?! 冯知春还没来得及惊讶,皇上后面的一句话,更令她差点惊叫出声。 “杨冯氏及其弟妹,一应除去罪籍。” …… 直到宫宴散场,杨瑾被众人拉着要再组一局,冯知春也被纪青蓉拦下说要同去,冯知春才稍微从恢复民籍的事实中缓和过来。 这一局,是杨瑾当年在京城读学时的同窗组的。一晃几年过去,他们有的留京,有的外任,成亲育子的有,孤家寡人的也有。这一夜杯盏之间,大家微醺着,好似又重回年少时。 那厢男人们喝得起劲,这边女人们聊得也热闹。 成家的大多都带了家眷来,人数虽比男人那边少许多,但也能凑齐一台八仙桌。话说开了,有那自来熟的,就话多起来。 “要我说,我们中最叫人羡慕的,便是孔夫人了。” 纪青蓉温温柔柔地笑道:“众位夫人莫这么说,今日的主角可不是我。” 下一瞬,冯知春感觉到视线高度集中向这边。 “是,是了!听说刑部和工部的尚书大人都十分看好杨大人,而且今日在宫宴上,杨夫人还得了皇上亲赐,杨夫人,你真真是好福气!” 冯知春扯了扯嘴角,回之一个笑容。她看的出来,她们是真的羡慕自己——能以这样的身份,嫁给一个前途似锦的夫君。 她走神地想,这样的聚会实在没有意思,好在让知夏提前先走了。 众女的心思本就不放在冯知春身上,捧了几句,又转回到纪青蓉身上。女人多的地方,八卦也多,听下几轮,冯知春已知孔承明现任职吏部郎中,日后他与杨瑾,该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同僚。 月渐高悬散场时。 小厮丫鬟们纷纷进屋来请各位夫人,纪青蓉亲昵地拉着冯知春,出了款待女眷的屋子不远处,三五个青年郎君聚在一起,一边等着各自的夫人,一边轻声谈论着什么。 “夫君。”纪青蓉笑盈盈地走过去,郎君们立即让出位子,独开孔承明。孔承明挑起眼,看向纪青蓉,下一眼,落到她旁边的冯知春身上。 “这是知春呐,三年不见,都是为娘的人了。”纪青蓉上前一步,牵住孔承明的手,“改明儿,我们请知春到家中坐坐吧。” “嗯,依你。”孔承明低头看纪青蓉,又转头对杨瑾笑道,“杨兄,再见面就该是上朝时了。” 杨瑾轻轻点头应是,不动声色把冯知春拉到自己身边。冯知春站在他身后偷偷打量纪青蓉,自从孔承明出现,纪青蓉便没再给过自己一个正眼,连最后礼节性的道别也没有,只死死盯着孔承明的脸。 她垂下眼,看着地上重叠的影子……或许只是她想太多,还是装糊涂吧。 等杨瑾和冯知春回到酒楼,安安已经哄睡了。赵丰与杨瑾主仆阔别重逢,也有许多话说,这一聊又到半夜。 翌日,杨瑾便拖家带口去了赵丰夫妻为他们布置的小宅子。整顿两日,杨瑾向朝廷上报了近况与住宅位置。返京的第七日,宫里的公公领着丰厚的赏赐来到杨宅,宣读圣旨,赐官服,又领着人浩浩荡荡走了。 杨瑾在京为官的日子开始了。 而另一边,在张逸和的举荐下,冯知秋认了名老将军为师,冯知夏则回到曾经学习的医馆继续跟着师父专研医术。 至于冯知春嘛,带着安安在院子里吃好喝好,坐拥一座庄子的她依旧是全家最有钱的人。 …… 秋去冬来,离来年的春节又近了几分。 京城的天压下厚重的云,虽还未到下雪刮刀子风的时候,骤然转冷的天还是让人裹起了薄袄。 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在车夫的吆喝声中,夹行于人流中。马车上雕刻的纹路虽繁复,落刀却杂乱,在见惯了精贵细致物的京城人眼中显得有些粗糙,京城也早不流行这样大朵大朵的祥云富贵花图案了。 车窗帘被人从里面撩开,没一会又落下。 撩车窗帘的是个少年,他兴奋道:“京城人可真多!” 车厢内,一中年男子肃着脸,“坐没坐相,成何体统。” 少年闻言,不情不愿地把靠在车窗旁的身子正过来。他看了一眼坐于中年男子身旁的妇人,妇人随即笑道:“泰儿喜爱热闹,老爷又不是不知道,刚进京城,兴奋些也是难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