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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玉,听得是个“极标志的姑娘捡柴火”,就全副心思都投到了那个故事上,刘姥姥不讲了还追着问了几句。最后还是贾母说了他两句,这才不再问了。 刘姥姥说的第二个故事,是一户人家大儿子死了,又得了个小儿子,小儿子长大了考取功名很有出息的故事。这事正合了贾母和王夫人的心事,两人都听得认真,也深信不疑,所以别人虽然听着都觉得没意思,也只好装出一副趣味盎然的模样。 其实在柳五儿看来——她当然理解为什么贾母和王夫人会相信这种不着边际的事,现在明摆着贾家二房就是这么个情况:贾珠去得早,王夫人嫡出的儿子只剩下宝玉一个,他要是再不上进,难道以后还能把家产给到贾环手里?王夫人现在就指望着宝玉这个小儿子了。贾母偏心二房,再加上宝玉衔玉而生,在贾母眼中这个孙子注定了不凡,对他的期望自然更高。可是柳五儿却很想劝劝贾母和王夫人,还是不要对宝玉抱有太大期望的好,毕竟在上一世,直到荣、宁二府被抄家,宝玉都没能考出来——哪怕是个秀才功名,更别说金榜题名了。 当然了,这话她也只敢在心底想想,肯定是不能直接这么说的。这样一想,她就更觉得给自己和家人提前找一条退路很有必要了。她还记得上一世曾经在街上远远见过的,贾家的下人们被再次贩卖的场景,以前那些在荣国府、在大观园内呼风唤雨、风光无限的副主子们:玉钏儿、平儿、袭人、秋纹……都散乱着发髻,穿着打了补丁的衣裳,手腕被麻绳捆着,并排跪在街边,等待新的主人去挑选,那样的落魄。 柳五儿可不愿意自己也有一天变成那样。她现在迫切地想要知道,如果有一天她真的成功赎身脱离了贾府,怎样才能生活得更好。 可惜在贾母的上房里站了一天也没听到刘姥姥说多少和种地、收成有关的事,柳五儿难免有些失望,想着这回不多听听,以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这样的机会了。没想到原本刘姥姥急着当天就回去的,却被贾母留了下来,让她多住两日,柳五儿不禁在心底暗喜:说不准这下自己就有机会去“取经”了! 第二天一早,柳五儿正想着找个什么借口去贾母院子里寻刘姥姥说话,还没想出主意,琥珀就进了藕香榭找她,“入画,快侍候你们姑娘去老太太那儿,老太太叫大伙儿呢。” 柳五儿一怔,“出什么大事了?” 琥珀笑着,“前儿史大姑娘请大家吃螃蟹,老太太正琢磨着还席呢,找姑娘们过去商量主意的。你动作快些,我还要去告诉司琪和侍书呢。” 柳五儿答应一声,叫来彩屏,俩人连忙帮惜春换了大衣裳,簇拥着惜春往贾母的上房去了。 贾母的上房内已经集聚了许多人,丫鬟们都有些站不下了,柳五儿给彩屏使了个眼色,让她留在屋里,自己觑了个空从后院出了上房,打听到刘姥姥就住在后罩房内,趁着没人注意,进了刘姥姥暂住的屋子。 刘姥姥正在屋里和小孙子板儿说话呢,见柳五儿进来,忙问她的来意。柳五儿半遮半掩地说了,也没说是自己想要赎身置地,只说是自己的一个亲戚想学种地,却又不懂,托她来问。 刘姥姥也不知有没有对她的这番话生疑,挑着眉诧异地看了她一眼,才答道:“我们乡下人买地都是看周围的街坊邻居,谁家有困难了要卖地,家里若有闲钱就买些……不然平时也没处买地去。至于种地,这里面也是有些学问的,不是我自夸,一般没种过地的人,头几年还真不一定能种好……” 柳五儿早就做了些心理准备,听刘姥姥这样说,心里也明白过来:她若是真的想走这条路,还是要哥哥和爹娘他们也有心这样才行。不然只靠她一个姑娘家“剃头挑子一头热”的也没什么用处。 虽说刘姥姥的话对她帮助不大,柳五儿也还是出自真心地感激了几句。第二天贾母带着刘姥姥去逛大观园,逛着逛着又突发奇想地让惜春画一幅“大观园行乐图”送给刘姥姥。等下午大家伙儿散了,惜春回到房里之后就很有些闷闷不乐,柳五儿却觉得刘姥姥是个热心肠的好人,不由得开口劝惜春,“姑娘就当行善好了,未必不是个机缘呢。” “你又懂什么机缘了?”惜春笑话她。 “听姑娘说得多了,自然就也知道些了。” 惜春知道入画这是在安慰她,况且这是贾母发了话的事,她也不好拒绝,少不得真的要准备起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觉得刘姥姥在里真的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人物 不过大概一开始上门“打秋风”给人的印象不太好,以至于竟然没有一个丫鬟从她身上领悟出“劳动最光荣”这条至理来= = 求评论,求收藏! 么么哒~~ 第12章 入画(05) 既然被布置了任务,惜春就在姐妹们的聚会中请了长假,屋里的丫鬟们除了必要的差事之外,也都很少外出闲逛。这样几乎是自封于藕香榭中的生活,柳五儿倒是觉得很合她的心意,至少——既然她已经提前知道了接下来府里、园子里会发生的那些大大小小的事,就不希望自己沾染到这些事,甚至藕香榭里上上下下的人,她都不希望她们牵涉其中。 惜春每天忙着画画,她虽然从小学画,却也没有跟着名师学习,不过是照着样子自己练习罢了。这次贾母给她布置了这样繁重的任务,她根基不深,只好边学边画,焦头烂额。也就没有心事关注别人的事了,因此,府内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她都几乎两耳不闻。连凤姐病了,探春帮忙管家的事,都是听柳五儿说才知道的。 没过几个月,太妃去世,贾母、王夫人等皆入朝随祭,大观园里就有连着发生了不少事。好在藕香榭的人平时大多只在自己院子里呆着,倒也不曾牵涉其中。惜春偶尔出门和姐妹们聊天,听到一两句故事,回来也会提醒屋里的丫鬟:“你们大部分人的家人都在那边府里,这样看来倒也清闲了,省得原本没有关系的事,也惹得一身腥。” 至于梨香院的小戏班子解散、并没有一人被分到藕香榭里当差的事,惜春倒是并不介意。反而彩屏有些不忿,“按理说咱们姑娘才是这府里的正经主子,那边史大姑娘、还有宝姑娘的妹子都得了新人服侍,怎么反倒没有咱们姑娘的了?” 惜春当时正在指导柳五儿帮她调颜色,听了彩屏的话反而斥她:“我身边有你们几个服侍还不够?还要多少人才够用?”她看彩屏还有些不服气的样子,又轻哼一声,“你当那些人是什么安分的了?早晚要闹出风波来,到时候大家顾得好自己就不错了,何必把更多的麻烦招来?” 柳五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