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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守孝送丧的那段日子,她和麝月也有样学样,每天都把这块玉用帕子包起来。 黛玉连忙拦她,“今儿天色已经晚了,恐怕打扰了表哥的睡眠,不如明日再看,也是一样的。” “姑娘放心吧,二爷没那么容易被吵醒的。”柳五儿客气地又劝了几句,黛玉坚持要等日后再看,她也就从善如流地转了话题,和黛玉说起来贾家日常起居的规矩来。“老太太、太太都是善心人儿,府里的几位姑娘都在老太太跟前养活,平日里也都自在得很。姑娘就住在这主屋里,自然更方便些……” “姑娘平时若有什么事,或是缺了什么,只管去找琏二奶奶。她对外面的人和事虽然严厉,眼里揉不得沙子,对内却很和善,待几位姑娘也都是疼爱有加,比太太还要更好说话呢。几位姑娘都和二奶奶关系亲密……” “所虑者只有我家这位小爷,平时里疯疯癫癫的,老太太、太太也都溺爱得很,不怎么辖制得住他。若是日后宝玉有什么冒犯到姑娘的地方,我虽然人微言轻,却也想先想姑娘道个不是,还望姑娘多担待着他些。” 黛玉忙连声说“不会”。 柳五儿又陪着黛玉闲话了一会儿,见天色已经将近三更了,黛玉的情绪也有了少许缓和,这才告辞出了碧纱厨,自己换上睡袍,躺在宝玉床外她自己的位置上,缓缓闭上眼睛。 再次从头开始,今天又是这样忙碌的一天,柳五儿也累得紧了,很快就沉沉睡去。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大家 第64章 袭人(4) 年后没过几日,薛姨妈就带着儿女家人一道进京了。时至今日, 柳五儿对梨香院已经不会再有什么别的牵挂了——这倒不能说她就忘恩负义, 不记得自己当初的生母了。只是这几世过去, 在她体会过这么多的人生之后,心中未免多了几份超然。 当然, 日后若是有机会,她自然也会帮衬柳家一家人,不会对她们的苦难和冤屈视而不见。 至于宝钗的到来影响最深的, 还是寄主在府里的另一位表姑娘——黛玉。 黛玉和宝钗虽说素未平生, 但是现在同时都住在贾家, 下人们难免会在其中做出比较。并且因为宝钗到底比黛玉更豁达一些,待人也更为平和, 因此名声不知不觉间就好了起来。柳五儿虽说也疑心其中或许有什么猫腻——不是她多疑, 而是宝钗的“好名声”未免传的有些太快了, 而且并不同别人比较, 只专和黛玉做对比,她会怀疑也是难免的事——但是, 宝钗确实待人更为大方和气, 柳五儿这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就收了她三、四样礼物了。虽然暂时还能做到一碗水端平, 不至于偏心,却也不能保证自己会不会渐渐往宝钗那边倾斜过去。 柳五儿这种和黛玉有前缘的人都尚且不能够坚定,更遑论底下的小丫头们了。 不过, 宝玉屋里的这几个丫鬟却还是同黛玉这边关系更为亲近。一来是两边都住在贾母的院子里,之前又同在主屋的西侧起居, 出来进去也时常作伴,自然而然地就熟悉亲密起来。二来,也是因为宝玉待黛玉比其余姐妹不同,他将黛玉看得比宝钗更重,他身边的人都看得出他的心思,自然也就随了他的态度。 只是黛玉和宝玉时常怄气,连贾母都没办法居中调停,几个丫鬟看着更是既无奈又头痛。可是偏偏宝玉就吃这一套,黛玉生气了,他就去哄,两人很快就又亲密起来。 刚出正月,贾母就让人收拾出了院子里的两边厢房,让宝玉和黛玉分别安置其中。柳五儿等人最近都在忙活着这件事,收拾箱笼、搬家、整理就耗费了四、五日的工夫。好不容易收拾停当,稍微消停了几天,东府那边就借口桃花开得正好,要请贾母、邢、王二位夫人过去赏花。 宝玉听了,也闹着要去,贾母就亲自安排了跟随的人,除了宝玉屋里的柳五儿、晴雯、麝月外,还从身边调了个自己的丫鬟跟着过去照管。 这日一早,柳五儿先带着晴雯、麝月一同打法宝玉梳洗、换衣裳,又趁着晴雯给宝玉梳头的工夫收拾了几件预备到那边要更换的衣裳,有外袍也有里衣,收拾好后柳五儿自己抱着,跟着一同坐马车去了隔壁东府。 事实上,这次过去东府那边,柳五儿是很不情愿跟着一同过去的。在她寄身晴雯那一世的记忆里,这一天宝玉和袭人之间似乎发生了什么故事,至此之后,宝玉就待袭人更加不同于别人。 她虽然当日没能真的撞见,但是从旁人的反应、以及日后发现的蛛丝马迹来看,那天宝玉和袭人之间必定是发生了什么几位亲密之事——但是,柳五儿却并不情愿。上一世,寄身于平儿的时候,她都每天躲着贾琏走,生怕一不小心节外生枝,影响了自己的任务。这一世,却又不是怕影响任务了,但是——宝玉今年满打满算也不过十一岁,在轮回了不知道几世的柳五儿眼里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孩子呢,她对宝玉是真的没有什么兴趣,更说不上把自己的后半辈子都寄托在宝玉身上了。 不过柳五儿已经拿定了主意,只要她自己把持得住,宝玉现在到底只是个少年,身子骨也弱,未必能真的强了她。 这样转着念头,马车已经听到了东府二门内,几个丫鬟鱼贯下车,跟在主子们身后,先围着宁国府中的花园转了一小圈,又在园子的敞轩里服侍主子们用过酒宴。一吃过饭,宝玉就嚷着困倦,想要睡午觉。只是却又不肯消停,看了原本为他预备好午睡的屋子又不满意,换了秦氏的屋子才满意下来。 好不容易等他睡着,几个大丫鬟只留着柳五儿在里间坐着等待,其余丫鬟或坐在外间休息,或站在廊下消遣。 柳五儿抱着包袱,也略眯着眼睛歇息了片刻,却又歇不踏实。不知过了多久,宝玉昏昏沉沉地醒来,口中嘟嘟囔囔地不知在唤些什么。柳五儿知道宝玉怕是要醒了,先起身走到里外间之间,站在门口让外面人准备茶水、甜汤、还有洗脸水来。 待东西都端上来了,先亲自端着茶杯让宝玉用茶水漱过口,又呷了两口甜汤安神,才服侍宝玉起身。探手帮他系汗巾子的时候,一不小心却摸得满手冰凉的沾湿。 柳五儿被唬了一跳,一抬头见宝玉涨红了脸,瞬间就明白过来。没想到这事倒是这样遇上的,柳五儿也有些无奈,只好红着脸又出了里间,吩咐人再打一盆水来,投了手巾为宝玉擦了身子。 服侍宝玉擦身、洗澡这样的事是柳五儿做惯了的,在主仆身份面前,男女大防都要放在次要的位置上。她落落大方,反倒是宝玉表现得非常扭捏。 柳五儿也没趁机多说什么,为宝玉擦了身子,又从包袱里拿出一条新的中衣,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