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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这句话告诉给黛玉知道,宝钗或许是不关心、或许是不在意、又或许, 是故意在湘云面前表露出自己的心思, 就是为了让湘云原封不动地把这句话透露给黛玉知道的…… 宝钗的想法, 虽然不是毫无脉络可寻,但是柳五儿也不敢说自己就能琢磨透了。她看着黛玉听了湘云的话,也没有搭茬的意思, 只忙着叫丫鬟们准备洗脸水,打发湘云和她一起睡觉。 *** 转眼间就到了黛玉的生日, 贾府提前差人去林家送了帖子,黛玉生日那日上午,陈氏就坐着马车来了贾家,随身带着谷mama,还有一位垂髫小婢。那小丫鬟一进贾母的院子,得了陈氏和谷mama的眼色,就立时钻进了西厢去和络儿说起了小话。 柳五儿当时忙着在主屋服侍照看,虽然看到了那小丫鬟的动作,却也没有立时阻止,等到晚间才听络儿说,原来这小婢是她的同胞meimei,今年还不到十岁,陈氏带着她过来,也有让她们姐妹见面,说说话的意思在。 不过——当时柳五儿是真的顾不上这些杂事了:白天里黛玉的生日,陈氏很给面子的一早就来了贾家,在贾母屋里一眼看到宝玉坐在姐妹堆里面和姐妹们说说笑笑,当下脸色就有些沉,但是当着贾母和王夫人的面,也好歹能敷衍过去。 荣国府的宝二爷衔玉而生,老太君当凤凰蛋似地宠着,这在京城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了。陈氏虽然在江南生活多年,这两年才北上进京,却也不至于没听过这些话。虽然觉得很不像样子,却也没有当场发作。 用午饭的时候,宝玉和姐妹们同坐一席,虽就坐在黛玉身边,但是陈氏也不过目光朝那边桌上瞟了一眼,就若无其事地应酬起贾母和王夫人来了。 在这样的大场合里,陈氏展露出来就又是另一番样子,虽然不像王熙凤似的八面玲珑,却也笑得让人有如沐春风之感——就连在林家过年的时候,当着儿子的面,她都没有这么平易近人呢。 用过午饭,贾母在院子里摆了小小的戏台,太太、小姐们连带宝玉在内都坐在小花厅内看戏。今日黛玉是主角,被贾母和陈氏夹着坐在两位长辈中间,宝玉和黛玉的座位距离甚远,倒是没有发生什么招人眼目的事。 众人一落座,鸳鸯捧着班主呈上来的戏本子站到贾母身侧,贾母就示意黛玉点戏。黛玉请陈氏点了两出,自己又随手点了一出戏,戏子们忙着上妆等着上场的时候,贾母就笑着向陈氏道:“我们这看戏的小花厅,还是不够宽敞,着实怠慢亲家太太了。按理说,我们家也不是没有更阔朗些的地界儿,只是那几处都在后面的园子里,可是最近那里面忙着重新布置几处轩馆,到处都乱糟糟地,倒是不方便让客人过去了。还是等再暖和些,再请亲家太太过来逛园子吧。” 陈氏听了这话,自然要顺着贾母的话音往下面问:“这园子不是为了你们家娘娘归宁省亲建的,才刚刚建好,怎么又要重新布置?” 贾母带着几分夸耀地微微一笑,“我们家娘娘,从小就和兄弟姐妹们亲善,进了宫也尤为体恤,省亲之后,就一心想着让兄弟姐妹们也都住到园子里去,最近我们家凤丫头正安排这事呢——林丫头也在内,已经择定了住在潇湘馆,过几日她们姐妹就都搬进去住了。” 陈氏微一皱眉,抓住了贾母话中的些许不妥之处,“贵府的诸位郎君公子也要一同住进去不成?” 贾母不觉他甚,“只有宝玉和姐妹们一起住进园子里,还有一个就是兰小子,那是我的曾孙,年纪太小了,还要他娘带着住——别的孙子,却是都住在外院的。” 陈氏的眉头已经皱成了一个“川”字,显然,纵然除宝玉外,贾家也没有别的十岁以上的男性进园子里和姐妹们同住。但是就这一个,在陈氏眼中,就已经够不成体统的了。 台上的戏很快开锣,贾母等人很快都沉浸在了戏曲之中,倒是顾不得去发现陈氏低沉的脸色了。陈氏张了张嘴,到底还是把想要说的话咽了下去。 不过,别人没注意到陈氏的脸色,柳五儿却是看了个满眼——她当时就站在黛玉的椅子后面静立,陈氏就坐在黛玉身侧,她的一举一动柳五儿都能看得分明:自始至终,陈氏都没有把注意力放在戏台上。大部分时间内,她都在低头沉思,偶尔抬头,也是去看贾母身边的侧席——宝玉就坐在那里,正喜眉笑眼地和宝钗说话呢。 而黛玉,她的注意力自然也不由自主地被正在说话的宝玉和宝钗吸引过去。不过站在柳五儿的角度,她能看到陈氏和黛玉的动作,却看不清她们脸上的神情,但是也可以想见,两人脸上的神色都不会太好。 贾母有心,让迎春坐在陈氏的另一边,再旁边是王夫人,可惜陈氏根本没有心思主意迎春,她的全部心神,都用来琢磨自己堂侄女的事了。 王夫人的另一边的末座上坐着探春。而贾母的另一边,却坐着宝玉、宝钗、薛姨妈,还有敬陪末座的惜春。这样的安排,小辈间除了宝玉和宝钗外,竟然都被间隔开了——这明显就是王夫人和薛姨妈的小算盘了,不过在柳五儿看来,或许是帮了自己大忙了呢。 然而,出乎柳五儿的意料之外,陈氏离开贾府的时候,只嘱咐柳五儿好好服侍黛玉,别的话半句都没有多说。这个态度,倒是又让柳五儿心里没底了。一整个晚上,柳五儿都翻来覆去地琢磨陈氏白天里的态度,所有自己看到的,都拿出来再三揣摩,恨不得当下钻进陈氏的脑子里,看看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络儿和她说自己meimei的事,她也只是听过就算,直到第二天早上,才回过味来,觉出其中的蹊跷处,才把络儿叫过来细问,“昨儿你meimei过来,可问你什么关于姑娘的事了?” “jiejie多虑了。”络儿虽然天真鲁直,却不是那等蠢笨之辈——不然也不会被陈氏和林栖看重,派到黛玉身边当这个“眼线”。柳五儿一说,她就听明白话音里的意思了,带着几丝分辨地笑道:“我meimei年纪小,更好奇这国公府里的日子是怎么过的,又说听说国公府里的丫鬟过得都是外面中等人家里小姐过的日子,问我是不是这样。我就回答她,说这是对面宝二爷屋里的jiejie们才有的好处,我meimei羡慕得不得了呢。” 柳五儿现在正对宝玉的名字有些敏感,听络儿说她和meimei说话的时候提到了宝玉屋里的丫鬟,就忍不住探究地看了她两眼。络儿只一味地笑,让柳五儿看不出半点端倪来。 “你meimei就只说了这些?没有替你家五爷过来传句话?” 络儿摇了摇头,“五爷就算让人过来传话,也不会让我meimei来吧——她就是个小丫鬟呢。” 柳五儿一想也是,林栖或是陈氏若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