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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的下颌,对方顺势抬头,直视那人的眼睛时,她仿佛在那片夜空般的眼底看到了弦月清辉的影子,不由晃了晃神。好在主持人及时接上话头,她慌乱地避开那双眼睛,口中机械式对答:“这个是我们品牌新出的一款气垫底妆,轻薄透气,适合各种肌肤的人群使用哦。还有……” 已经忘了后面都说了些什么,化妆师全程可能是靠本能完成的妆容。 (以下为补更赠送部分) 因为妆容要求说是“让小孩子喜欢”,为了凸显温和平易的特性,她选择了暖色系作为主色调,对方的面部线条几乎无需多做修饰,只用眼线加深轮廓,眉下扫上淡淡的深浅的红,最后在唇瓣涂抹与唇色相近的釉,便算大功告成。 漂亮得丧心病狂啊这个男人…… 我,颜粉,想给他打钱。 化妆师退后两步,拘谨地走到主持人另一侧,任由搭档将明先生推到台前。短暂的鸦雀无声后,是意料之中的惊叹。看了眼台下举着摄像机旋转跳跃的同事,以及旁边若有所思的主管,她有预感今天的促销活动说不准会引起一波新热潮,甚至—— 等到参与者挑选礼品的时候,化妆师用身体挡住台下一侧,暗戳戳地把原本的小样替换为中样,甚至仗着样品充沛,多塞了好几只口红进纸袋子。 三日月宗近倒没有主动提起。道谢后,像是个单纯上台蹭样品的路人,他拿了袋子便想自顾自离开,只是人刚走过街头拐角,之前在人群中的年轻女性之一抬手拦住了他。她摊开的手心上,静静躺着一张烫金名片。 “您好,先生。我是刚刚那家活动的宣传主管,我姓林。请问有时间谈谈吗?” 视线落在那张名片上,墨蓝发色的青年微微一笑,毫无惊讶,甚是从容:“乐意之至。” 第59章 三日月宗近不知忙什么去, 眼见天色渐沉, 却还没回来。 阮枝筱等他等得挨不住倦意, 只能小小一只地趴在沙发上睡着了。她一只手垫着下巴,另一只手却压了半张卷子,除去盖帽的红笔滚落在附近,要掉不掉地卡在沙发边缘, 想来是改卷子改到一半,就迷迷糊糊坠入梦乡。 屋内被褥太厚重,怕扰了小姑娘的清梦, 烛台切光忠便把自己的长外套脱下,小心翼翼地替对方盖上,然后将空调风向往上打去,这才半靠着沙发跪坐在地上,低头摆弄起手机。 苏晓本丸的物吉贞宗给的彩票, 今天开奖, 是五百万的大奖。按照三日月宗近所了解的物价来说,虽说不完全够, 但也正解燃眉之急。只是领取奖金需要身份证, 还要缴纳一大笔税钱,这就绝不是他们几人短期内能够满足的条件。 钱多烫手,树大招风,又不可拜托于主公,最后几人商量下来,倒也想出了解决之法——低价将彩票转手卖给他人;这样少是少了点, 不过来日方长,先保证初期活动的经费,后面的事还可以一步一步来。 只是人选成了个问题:大富大贵之人怕是不敢接手,唯恐惹上麻烦;而为了钱敢搏一把的狂徒,又甚少能支付起足够的价钱。 还是说…… 特殊情况特殊手段? 烛台切光忠嘴角一挑,露出暧昧不清的笑。 抬头看去,太郎太刀盘坐在沙发另一侧,眉眼低垂不动如山,却蕴含着随时暴起一击杀敌的力量;压切长谷部在稍远处,同样埋首于手机,表情严肃地查阅着什么;药研藤四郎倒是最面上最轻快的一个,饶有兴趣地翻动阮枝筱带来的几本教科书。 视线扫过前面两位,他招手示意药研藤四郎过来。怕惊扰主公,两个人一个眼神便领悟了对方的意思,悄无声息地移去角落,低声交谈。 听了烛台切光忠的提议,药研藤四郎单边眉梢一挑,手下意识便搭在腰间短刀刀柄之上。他蓦地一笑,眉眼分明携着孩童的稚嫩,却清醒锋锐如雪白尖刃,昂首算是应下,轻声笃定道:“交给我吧。” 此事就算揭过,二人回了位子,继续各自忙活起来。 ——昨夜将狐之助的老底翻了个精光后,付丧神内部又开了个小会,指定好未来的作战方案: 作为机动侦查最高的短刀和战力输出担当,药研藤四郎同太郎太刀确保主公的安全;压切长谷部的相貌最趋于此世常人,需要尽快学习常识和相关规则,成为对外出面接洽的代言人;家务一把手,烛台切光忠负责照顾好阮枝筱;而三日月宗近…… 爷爷是块砖,哪里不够哪里搬。 谁让他是五花呢。(冷酷) 对所有的暗潮涌动一概不知,阮枝筱醒来的时候,就只是瞧见撞入眼帘的那一头在灯光底下被渲染得近乎于黑的发。三日月宗近半跪在沙发边上,倒是扑在小茶几上研究什么,听到声响,他半侧过身子,才露出被胳膊盖住的试卷一角。 “哈哈哈,筱筱,久等了。”青年拎起脚边装着免费样品的纸袋,晃了晃,指间还架着根圆珠笔,殊不知自己面颊上多了条蓝色痕迹,神色中却还掺杂着些许新鲜兴味,“带了礼物哦。现世的万屋当真有趣,竟会免费送上商品——啊、我回来了。” 阮枝筱一时还有些刚醒的懵懵懂懂。没理解对方一连串台词,只是瞧见了脸上那道划痕,她便冲老人家伸出手。三日月宗近配合地低下头凑去,随即面上一热,小姑娘撑大眼睛,认认真真地用指腹想揉搓掉圆珠笔的印记。 “爷爷欢迎回来。在写卷子吗?”她弯起眼睛,“那个是促销活动啦。下次有机会,我带大家一起去看看,很热闹的,对吧?” “筱筱出的题目很有意思呢。”毫不脸红地展示出自己祖国江山半壁白的卷子,三日月宗近口吻颇理直气壮,一点都没有学生见老师的天然心虚。 阮枝筱邓布利多式摇头,见压切长谷部他们还在做饭,便监督玩心太重的老人家继续考试,自己则清清嗓子,默默把被压皱的其他试卷从枕头下抽出来,小腰杆一挺,兢兢业业地批改,却越改越心痛。 唉……说是“祖国江山遍地红”,诗人听了都要跳起来打人。 感觉自己肩上的担子愈发重了,阮枝筱细细长长的柳叶似的眉皱起,从小包抽出随身的小本子,将几人的情况细细记下,打算今晚就给他们制定好初步的学习计划。 所有人的英物化基本都是弱项;数学里头,加减乘除和简单应用题还行,再繁琐点的比如方程式之类的就要炸;语文意外得溜,难道是因为她平时写、不,不,她拒绝深思;然后还有…… 小姑娘趴在沙发上,一只手撑着腮帮子,盯着本子出神,一副苦恼思索的模样,时不时添上几笔,便又笑得欢欢喜喜,情绪变化直白得不需分辨,只是太过专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