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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集雄鸡一唱天下白 第二十四章我的良心你买不起

    ……

    电脑视频上,那个形容可憎的老畜生正在张牙舞爪的连说带比划。

    易青烦恶的皱了皱眉头,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包金装中南海,拆开给自己点了一支,随手把那包烟往桌上一丢,扔在孔儒面前。

    孔儒久已不沾烟酒之类的东西了,不过看着这样的“表演”,任何一个神经正常的人都会忍不住需要一个渠道来排解一些心理的糟龌的感受;他拿出一支烟来点燃了,刚要往里吸——突然,屏幕上一个朦胧的影子吸引了他的注意,一个震惊之下,差点把自己呛到。

    “你看,那是谁?怎幺这幺眼熟?”孔儒紧张的的指着屏幕上视频的一角——在镜头的正中间是唾沫横飞的老畜生;在他身后右前方的位置、抱着胸靠着会议桌站着的是王嘉。在王嘉和老畜生中间的桌子上放着一台22寸的液晶屏显电脑,电脑上分明开着同步影像的视频,里面有个女人影影绰绰的形象。

    “当然眼熟了,”易青笑道:“你不认识了?她是马丽丽。”

    “马丽丽?哪个马……”孔儒随即醒悟过来,愕然道:“你是说,那个传闻中收购了九间香港八卦媒体的的神秘女富豪马董事长,就是从你从前的那个行政助理冯丽丽?”

    一言既出,孔儒地脸色立刻阴了下来——他也是个脑筋转得极快之人,当然想到了马丽丽背后的人和这次事情背后的一些联系与可能。

    易青瞥见孔儒的表情。微笑道:“你也想到了吧?马丽丽不足惧,可怕地是她背后的人。我当初低调处理她在华星卧底的事,只是劝她辞职了事,而没有追究这种商业犯罪行为。就是希望孙……希望她的幕后老板能了解我不愿与他冲突的苦心。可惜啊,退让换来的未必都是友善。”

    “可是我不明白的是……”孔儒迟疑的问道:“他们花那幺大的本钱买下这些根本没有任何投资价值的八卦媒体,还搞出这幺多事情来,究竟是什幺目地。孙……孙先生怎幺看也不是那种热衷于炒作恶趣味的人,更何况,这幺做只能搞臭华星明星们的名誉,对华星地经济实力并没有多大的打击。”

    “唉,君子无罪,怀璧其罪。”易青叹道:“说来说去,还是为了西北新影城工程的事。如果我没分析错。这次他们是冲着香港华星的股价来的。”

    “恶性狙击?”孔儒马上反应了过来,真是跟聪明人讲话少费唾沫。

    “不错。”易青沉吟着道:“这个马丽丽在我身边呆了好几年,非常熟悉我们华星内部地情况和财务的运作。这次我对外宣布成立西北新影城天路基金。她马上就猜到我们有大规模的资金调动,而且此时正是香港华星流动资金最拮据地时候。他们在这个时候下手,破坏华星的公众形象,散步不利的负面消息,拉低华星股价,然后用大量资金入市狙击我们。卖空华星的股票,逼我们停牌;香港华星一停,西北新影城天路基金就办不成了。再有两个星期就是中央主持的西北新影城竞标会,我们手里没钱,路威的天路集团就只能拱手把工程让给美国宇通……”

    “咳咳……”孔儒突然觉得自己的喉咙有点干涩,他忍不住轻咳了两声,问道:“小茹知道不知道这件事?”

    易青没有答话,只是低下头深深的长叹了一声。

    孔儒默然。

    易青一忍再忍,一让再让,无非是为了孙云博和孙茹与孙老爷子的特殊关系,当初把马丽丽轻松放过不予追究。似乎就是一个过分仁慈忍让地举动,这份苦心,孔儒当然清楚的很。

    “没想到……不过,西北新影城工程是功在一时,利益却可以绵延几代人的潜力金矿,对于宇通这种一心要赶上亚洲经济腾飞大时代快车的国际托拉斯,这个工程他们自然是志在必得……”孔儒苦笑道:“说实话,有时候我都觉得,你考虑问题似乎是太感性了点。”

    易青又叹了口气,挠了挠头,道:“本来一直是瞒着小茹的,不过看来现在是瞒不住了。我……过两天恐怕还要飞到北京去一趟……唉,小茹最近忙得累得,都瘦了好几圈了……你说我怎幺跟她说呀这事……”

    易青郁闷的拿起烟来深深的吸了一口,一张嘴喷的漫天都是。

    孔儒有点诧异的望着易青,惊讶他作为华星的持牌人,面对着美国宇通这样的庞然大物,居然一点紧张忧虑的样子都没有,似乎一点也不为自己所面临的威胁发愁,也不商量什幺对策,反倒时间考虑起孙茹的感受来——要知道,万一华星这次被迫停牌,而基金那边又催促他拿出适价的抵押资产,到时候他要是拿不出几百亿港币来,那是要坐牢的,还要一辈子欠银行的钱三辈子也还不完。

    “你是不是……已经想到什幺对策了?”孔儒小心翼翼的选择着措辞,小声的问道:“西北天路基金那方面,是不是先停一停,应该还是来得及的吧?”

    “停?不用停。”易青懒洋洋的笑道:“所谓阴谋嘛,之所以可怕就是因为它在暗处,一旦见了光,阴谋还能叫阴谋吗?”

    纽约的早晨。

    宇通大厦孤傲如刺,矗立在阴霾的云层之下。

    照例的忙碌,美式快节奏地商业生活,枯燥机械。

    不过。所谓绯闻恒久远,八卦永流传——单调的写字楼生活中永远也少不了这些调剂……

    “Boss,”孙云博的助理办公室里,一个亚裔的女文员对着电话说道:“您约地花匠先生已经到了。送来一本名贵的中国茶花,现在就让他上来吗?”

    “是的,朱迪。”话机里传来孙云博低沉暗哑的声音,看来他最近的心情委实不怎幺美丽:“请那位先生来我的办公室谈,另外帮我推掉所有的事,在他离开之前,这段时间我谁也不见。”

    在几个女助理的低声轻笑中,秘书朱迪职业性的柔声应道:“是的,Boss。”

    一关上话机,几个年轻地女助理忍不住一起赞叹了起来。

    “太浪漫了!每个月都要送给太太一种新的名贵茶花。这种细心的男人,不是只有在法兰西地爱情里才有吗?”一个欧洲女文员面带花痴似的向往的说道。

    “我们总裁和太太的感情,那是整个华尔街、整个纽约、整个美国商界都有名的呢!”一个华裔地女助理颇带自豪的说道:“孙先生是很有我们中国东方传统精神的男士。恋妻而且专一,跟你们那些法国花心大吉卜怎幺能相比?”

    “是啊是啊,”朱迪忍不住附和道:“我从来没见过美国男人有象他这样疼爱太太地,太让人羡慕了。不但每个月订一本茶花给太太,更要紧的是。每次都让他们把花送到公司来,特地关起门来学习怎幺种植培育,然后才拿回去亲手栽种来讨太太的欢心……上帝啊。他可是有上百亿身家的大富豪呢!能在每天山一样的工作中腾出时间来为太太做这幺点小事……唉,上帝啊,赐给我一个如此的男人吧,有他一半就好……”

    ……

    孙云博并不知道小姐女士们在助理办公室里的感叹与议论,他铁青着脸,呆呆的望着自己办公室大敞开的门,仿佛那是一只狰狞阴深地巨兽,随时会吞噬了他,将他送往命运不可知的远处……

    脚步声近。

    孙云博振作了一下精神。端起面前的咖啡杯子呷了一口,却愕然发现杯子里早已空了。他自嘲的笑了笑,放下了杯子。

    走进办公室的,是一个花匠打扮的中年人,手里捧着一个大大的纸皮箱子——这个人最大的特点就是……普通,太普通了;没有任何特点就是他最大的特点,这是一个砸进人群中你就没法把他摘出来的那种美国街头最常见的白种人。

    “你好,孙先生。”这个相貌普通的人再也没有任何多余的话,沉声道:“我们开始吧,先生。”

    说着,他把大箱子放在桌子上,打开面上的封条,露出里面一株欣欣向荣,千娇百媚的“风尘三侠”名品茶花来。

    孙云博望着这株美丽的茶花,面色却有些凝重,他连忙起身走到办公室门口,把大门紧紧的锁上,然后才回身向办公桌走来。

    花匠慢慢的伸手进箱子里,把里面的茶花连土带盆轻轻的捧了出来,然后远远的捧到了办公桌的一边去,还顺手掸了掸盆沿上的土。

    孙云博走了过来,看也不看那株茶花一眼,直接凝视着花匠的眼睛,轻声道:“开始吧!”

    花匠淡然点了点头,向已经空无一物的箱子里缓缓的伸进手去……

    花匠的手从箱子里伸了出来,拿出来一叠最寻常不过的、苗圃人员常常用来垫在花盆或花瓶底下的旧报纸杂志来。

    这是一本几年前的英文美国杂志——花匠轻轻掸了掸扉页上的浮土,打开页,露出内里的乾坤来。

    数百页厚的杂志,里面已经挖的中空,在它的“肚子”里,放着几叠文件一样的东西。

    孙云博微微一笑,他非常欣赏这些人做事专业的态度——比方说,从他雇他们做事以来,这幺多年,他就没有从他们手里得到任何资料是通过电脑、电话这类现代化手段传递的。

    他们认为,任何东西都会留下痕迹,只有信靠自己的双手才是唯一不会泄密的途径——看来干哪一行都存在职业敏感这种问题嘛!

    花匠取出那些文件,把杂志壳子随手扔进空箱子里去,然后将整摞文件放在桌子上,平静淡然的问道:“我们从谁开始?”

    孙云博想了想,情不自禁的搓了搓手缓解了一下心里莫名的紧张,然后道:“从飞鱼开始。”

    花匠慢吞吞的从一叠文件的最下方找出了注明了是马丽丽的那份文件——这幺多年来,这个代号飞鱼的卧鱼儿,只是孙云博要求他们监控的许多人中很不起眼或者说很不重要地一个,不重要到常常被孙云博干脆的忽略掉的程度。但是这个月孙云博却把她排在了位。

    不过,花匠显然没有感到丝毫的诧异,只是忠实地履行雇主的要求——不该问的不问,这也是一种职业道德。

    “飞鱼这个月没有什幺需要特别留意的行踪。因为她绝大多数时间都和您在一起;此外她离开您身边超过十五分钟,我们就会有人监控,并没有发现异常……”花匠平静的叙述道:“她在宇通大厦附近打过几次公用电话,从电话记录上看,是本市纽约的电话;此外她的电脑和手机的监控记录也没有异常,不过……”

    说到这里,花匠终于抬起了眼皮看了看孙云博,随后依然是语速平缓的说道:……自唯一值得一提的是,这个月地19号,也就是两个星期前。她去了旧乔治利亚大街39号,找过神父强森告解?”

    “神父强森?”孙云博讶然道:“就是那个传闻中那个黑市鬼医?”

    “是。”花匠慢慢的说道:“神父强森以开堂替人告解为名,实际是专门为黑帮人物提供医疗服务。他掌控的医疗力量。比起纽约市地中心医院也犹有过之。不但能做器官移植、断肢接续等能满足黑帮人物特殊需要的手术,而且对整容换脸、各类性病以及爱滋病等领域,都有很高的造诣。”

    孙云博点了点头。马丽丽出身长乐帮,不可能跟这种人物没有联系。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孙云博的心还是难受的象刀绞一样——他不希望这是真地。他宁愿相信那份DNA报告是马丽丽捏造出来的,或者是某个不合格的医疗机构瞎胡闹地产物;可是,如果这份报告是出自大名鼎鼎的神父强森的地下医院……

    果然。花匠平静的继续说道:“她在强森的医院里登记了一次DNA的亲子检测,检材是由她自己提供的,我们没有查到具体是取自什幺人的……不过,我们还在调查中,将尽快给您一个答案……”

    “不,不用查了!”孙云博神经质的断喝道,随即心虚地笑了笑,轻声道:“继续继续,还有吗?”

    尽管他知道这位“花匠’和他的“同事”们是全世界最可以信赖的决不会泄露任何秘密的一群人。但是他还是极不愿意让他们知道马丽丽送去的检材一个是来自自己平生最大的夙敌;而另一个,竟然是来自于自己名义上的女儿!

    “关于飞鱼的,没有了,下个月我们会继续跟进。”花匠依然是平淡的说道:“接下来是谁。”

    “华云丰。”孙云博提到这个名字的时候,都觉得自己的血压在往囟门上打。

    “华云丰……本月4号,他参加了英国威廉爱华爵士的慈善晚宴;5号,在中国城旗袍女夜总会亲自带队狙击马火旺下一名当红的香主,得手;11号,马火旺带人报复性攻击他的几处产业,他并没有出头,而是去了瑞士度假,19号,他在瑞士达沃斯市酒店接了一个国际长途之后,马上订机票回到纽约。25日……”

    花匠说到这里,语气微微顿了顿,立刻又恢复了那副不死不活的淡漠,继续说道:………21日,华云丰潜入您在纽约边郊的寓所别墅,在您夫人的房间呆了大约两小时……进入时,是您寓所打理花圃的花王在别墅的后门将他引进来的,离开时也是这个花王送他离开,我们特别留意了这个花王,知道他在事发后第二天因为肝硬化而突然去世,不过我们的人追踪的结果,发现代他而死的不过是一个血型与他相同的流浪汉,他本人现在在西班牙,和一个拉丁女子同居……”

    “杀了他,需要多少钱。”孙云博平静的语气中没有泄露出半点杀机,仿佛只是在询问中午预订一份披萨需要的花费一样。

    “对不起,杀人,不在我们的业务范围之内。”花匠拒绝的也十分简单明确。

    孙云博拍了拍自己的头顶,仿佛这样就能把升上来的血压打下去——他终于忍不住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药瓶,倒出两粒药扔进嘴里,干咽了下去。

    其实没有必要逃避。

    孙云博心里很清楚——或者说他不得不清楚,这一切根本就是事实。

    他曾经怀疑过这里头有些什幺自己没有察觉的阴谋,甚至猜想一切都是马丽丽那个神经病女人发了疯或者别有所图……

    不过现在他心里很明确的知道了,一切都是自己为了替华云清……或者说替自己的虚荣与面子而做的开脱,是一种可耻的自欺欺人而已。

    事实已经明摆着了,一切在二十几年前就已经发生了,是自己不愿意去面对身为一个男人最大的失败罢了——这几十年来对家庭、爱情、妻子乃至事业的细心呵护,此时看来只不过是一场愚蠢和拙劣的闹剧。

    什幺夫妻恩爱?亏他还被所有人誉为世界上最浪漫最有情趣最疼爱妻子最具照方传统美德的丈夫!屁,全是***狗屁!

    事实上,就算马丽丽真是神经病,就算她真有什幺图谋,但是至少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华云丰和华云清的私情是真的,他们至今藕断丝连也是真的,有自己亲耳听见的对话为证;此外,马丽丽给他看的那分鉴定报告显然也是真的,孙茹并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因为强森医院的信誉,全世界黑暗世界的人都知道,他们如果会为了马丽丽这种角色作假,那世界上就没有任何和信赖的医疗机构了……

    光是这些,还不够吗?

    “行了!”孙云博烦闷的叹了口气,嗓子发哑的沉声说道:“下一个对象,继续吧……”

    “是的,先生。”花匠慢慢的说道:“接下来,是宇通集团董事会的四位主要的董事一个月来的行踪报告。詹姆斯先生本月3号,受邀请参加了……

    ……

    厚厚的一叠文件总算翻到了最后一页。

    “下个月见,先生。”花匠平静的说道,他一边把整叠文件推到孙云博面前,一边站起身来,轻松的提着已经空空如也的箱子。

    孙云博铁青着脸,抚着自己的胸口,一言不发。

    直到花匠离去关门的声音响起,他才身形一晃,跌坐在椅子上。

    他吃的这种降压药平时并没有什幺副作用——宇通总裁吃的药,自然是好药中的好药。

    不过凡是降血压的药,吃过了药量,或多或少都会影响到心脏,更何况孙云博还有点中年成功人士常见的毛病——心动过速。

    静静的坐了也不知道多久,缓过气来的孙云博才慢慢的站了起来,走到房间的一间,插上了碎纸机的电源。

    吱吱声中,花匠刚刚送来的一大叠文件很快变成了一堆微温的碎纸条。

    孙云博振作了一下精神,回到桌前,打开话机,接通了助理办公室,哑声问道:“朱迪,来参加下午的最高董事会议的董事们,已经到了几个了?”

    TBOKSR除了华云丰先生,其他的四位都已经到了。”

    孙云博冷哼了一声,轻声道:“等姓华的到了以后再通知我!”说着,他松了松领带,坐在椅子上半躺了下去,闭上了眼睛养起神来……

    “下面,对集团主席孙云博先生的提议,有关收购香港华星影业集团的提案进行表决。”象影子一样跟着孙云博的马丽丽,此时以助理的身份坐在孙云博的旁边,漫声说道:“各位董事,赞成的请举手。”

    马丽丽一边说着,一边冷笑着盯着坐在会议桌最末端的华云丰,挑衅式的抬了抬尖尖的下巴。

    孙云博微微一笑,他似乎很欣赏马丽丽的这种情感立场。

    他不怕华云丰不举手,宇通集团的股份,他一个人就占了35%,加上华云清的10%一直是由他代管,等于他手里有45%左右的宇通股份;此外,四个董事大股东都是墙头草随风倒,这幺多年以来一直都是看着自己眼色行事的——也就是说,宇通三分之二的股份都在支持他,相形之下,华云丰那区区百分之二十几的股份,能起什幺作用?

    大年三十的凉菜,有它也过年,没它也过年。华云丰举不举手,这提案一样能通过——何况只是吞并一家亚洲的小公司而已。

    果然,随着孙云博带头将手举起,其他四位董事毫不犹豫的举起了手。

    华云丰英俊的脸上依然带着恬淡的微笑,波澜不惊。他伸出手轻轻拂了拂膝盖上的纤尘,然后也缓缓地举起了自己的手……

    孙云博看着他故作大方的模样,心里快意的直想仰天大笑。看着夙敌那无奈地表情,是他最大的乐趣之一。

    ……

    王嘉最近非常开心。他觉得这段日子是他有生以来最得志的时候了。

    他本来不过是一个烂仔,在联英社老大们羽翼下拉拉皮条,卖卖四仔摇头丸。混口饭吃而已;后来发现自己性格不够狠,做黑社会没前途,就上了岸,拿着社团的钱搞了一家咸湿(色情)周刊。

    事实证明他在这方面充满天分,无论是制造rou弹明星,还是挖掘八卦培养狗仔,都有一套心得,所以孙云博当年才看上了他,把他“买”下来成为宇通在香港的一颗“钉子”。

    勾搭上飞鱼姑娘马丽丽之后,现在他已经坐拥九家八卦媒体和一家网络视频在线节目——十家公司的董事,这个头衔让他做梦都能笑出声来。

    为了报答主子们的恩典。也为了巩固自己今天得来不易的名位,他觉得自己一定要好好干。

    我是主人的一条狗,让我咬谁我咬谁。

    这几天。他一直在积极的筹划马丽丽交办下来地事——针对华星的新闻轰炸已经准备完毕,随时可以发动。

    具体的日子,就在明天!

    ……

    要爽水泡皮,要饱皮泡水。香港地市民生活,最滋润的活法。莫过于洗一个酣畅淋漓的桑拿,再找一个有档次的地道港式茶楼,享受一下美味的两件一壶。

    王嘉在自己常去地茶楼要了个清净的单间雅阁。一个人对着一张八人大桌,要了一桌子自己爱吃的茶点——刚才那个马来妹地床上功夫和按摩手法,都一般的令他感到体力消耗过多,所以现在瞿口大开,需要好好垫补垫补。

    王嘉给自己nongnong的冲了一杯普洱,夹起一个虾饺送到嘴边,一边让服务员把包间里的四十寸全息液晶电视打开——这是近几年的新产品,不但能够接收到全世界一百多个频道,还可以收看本埠所有的上星网媒节目。正是有了这种电子器材的巨大进步。类似徐未明主持的这类娱乐视频在线节目才会这幺火,成为香港主妇们的最爱。

    最近这两天,王嘉越来越喜欢看徐未明地这个吉目了,而且热衷于帮徐未明计算每天收视率上涨的情况。

    他似乎已经可以预见到,等到明天晚上的这个时候,当徐未明抛出林小意的luanlun丑闻时,整个香港将因为这个节目而掀起多大的哗然风暴……

    电视打开了,服务员小姐依照他的吩咐,调到徐未明的节目。

    徐未明清俊明朗的笑容出现在屏幕上……

    王嘉哼着,端起茶杯吱溜吸了一口,美美的叹了口气,夹起一个凤爪送到嘴边……

    可当他无意间瞥向屏幕的时候,却猛得呆住了……

    “俗世清泉——坚韧不屈的中国美女行走在荆棘丛生的娱乐圈。”——硕大的美术字清晰分明的写清了这期节目的主题!

    徐未明坐在镜头前,神采熠熠的采访着影迷、华星员工、周依依的母亲和林小意的助理等人。

    有效的节目编排,煽情的语言内容,娓娓讲述着两个身世迥异却殊途同归的美丽女子,宛如芜杂的俗世中流过的一缕清泉,又象石缝中倔强坚强的生长出的素青小草——为了艺术的梦想和人生的真善美,如何艰辛的和这个污浊的世界做着美丽而不屈的抗争!

    似乎为了给她们的事迹做一个最好反面的对比,徐未明用沉痛和愤慨的语气,怒斥为了自身利益而歪曲事实、捏造谎言的九间香港媒体,语带沉痛的对华语传媒行业的现状表示担忧,呼吁市民抵制胡编乱造,以侮辱伤害他人来牟取暴利的不实报导,打击愚弄欺骗民众的恶劣行为。

    为了证明自己的愤火确有所指,绝对真实,在节目的中段,播放了整段VCR——正是王嘉等人开会商议如何“制造”新闻。对华星进行有目的的抹黑轰炸地全过程!

    在VCR里,以林小意的继父,那个老畜生为代表的王嘉等人,丑态百出——尤其是当王嘉要求各家八卦媒体的主编构思如何编造攻击华星地新闻的那一大段,可以说简直是狗仔们捏造谎言、愚弄公众等无耻行径的一次盛大展览。足以令所有的观众大开眼界。

    站在电视旁边的服务员小姐也被这期节目如此犀利精彩的“猛料”吸引住了,站在一边看得目不转睛,直到她在电视看到了王嘉,立刻觉得十分眼熟,接着,恍然大悟的回头看了看端着半杯残茶发呆的身后的这位客人,脸上立时浮起一个鄙夷的嗤笑……

    一直盯着电视屏幕地王嘉显然没有注意到服务员的这个表情,此刻他手脚冰凉,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凝固了!

    直到吉目快做完了,王嘉才恍然醒了过来……

    “砰!”

    一声巨响,半满地茶壶狠狠的摔向了地毯,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闷响。

    “徐——未——明!”王嘉咬牙切齿的低吼道。一边摸出了手机。

    他按下了一个号码,却突然发现那个服务员还在房间里,一脸漠然的看着他。

    “滚!滚出去!”王嘉歇斯底里地吼道。抓起一笼叉烧包就要向女孩身上扔去,吓得她一声尖叫,兔子般跑了出去。

    “脏强咩?你在边度?”王嘉喘息着道:“叫番齐我们地人,同埋砍晒去!”

    “砍咩人啊?”电话那头还在嘻嘻哈哈的问道。

    “砍死你老母啊!罕家铲!”王嘉冲着电话大吼一声,随手把手机砸向墙壁。发出一声绝望的脆响!

    ……

    几辆面包车气势汹汹地停在徐未明工作的大楼楼下。

    十几个凶神恶煞的飞仔,穿着花花绿绿的奇装异服,纷纷从车上跳了下来。腰间背后全都鼓囔囔硬梆梆的。

    一行人嘴里骂骂咧咧的正要往大楼里闯,突然全都楞住了。

    耳边传来的,是他们再熟悉也再头疼不过的警务步话机的声响——四五个绿军装警察从几个不同地角度跑了过来,把他们包了饺子。

    那个叫脏强的倒有些老江湖的临危不乱,笑呵呵的迎上去,对其中一个年纪大些的挥手道:“嗨,阿Sir,是你啊?好耐无见晒!”

    “脏强,你个死仔!我识得你!”那个警察没好气的说道:“我警告你。莫搞咩啊!我地番钉死你啊!”

    “咩?搞咩啊?有咩事吗?”脏强嘻嘻哈哈的转过头问自己一个手下道:“哩度有人搞事咩?边个啊?是你咩?是不是你?快点同阿Sir讲Sorry。”几个飞仔非常识相的打着哈哈,钻进了车里。

    王嘉坐在车里后座上,知道徐未明早有准备,通知了警察,就是防着自己上去砸他的电脑兼砸他的人——气得肺都快炸了!

    这是,大楼里走出来两个便装的大汉。几个警察一看到这两&25163;&26426;&30475;&29255;&32;&65306;&65324;&65331;&65322;&65334;&65327;&65316;&65294;&65315;&65327;&65325;人右胸上方的口袋上别着的一个徽章和胸牌,就情不自禁的肃然敬礼。

    脏强等几个老资格的古惑仔吓得伸了伸舌头——这两个人的胸口别着一个天平与剑的徽章,那是香港驻港特种警察部队天剑部队的标记,当年一手铲了新义安的就是他们,令香港黑道闻风丧胆。

    两个天剑的大陆北方汉子就象长了透视眼一样,走近王嘉所在的那辆车,敲了敲玻璃,吓了紧贴着玻璃生闷气的王嘉一大跳。

    “里面那个叫王嘉的,下车。”一个天剑的军官用东北口音的普通话瓮声说道:“别废话,快点儿的!”

    脏强等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出声。

    王嘉低低的咒骂了一句,铁素着了脸下了车。

    “跟着我们走。”

    二话没说,两个军官在前面带路,深知好汉不吃眼前亏这一真理的王嘉低头紧紧的跟着他们进了大楼。

    ……

    “各位亲爱的市民朋友,今天的节目就是这样。”徐未明亲切的对着镜头说道:“我们要讲Byebye了,今天是我在这个节目的最后一天,为了抗议我的老板也一些无良同业的可耻行径,我将以辞职做最激烈的抗议!”说着,徐未明平静的摘下录音耳机,关掉了电源。

    他深深的吸了口气,拍了拍上衣口袋,觉得自己内心幸福无比、充实无比。

    他迈着轻盈的步子,向门口走去……

    王嘉被带进这个房间已经五六分钟了。

    那两个罕家铲的北佬军官屁也不多放一个,就把他扔进了这个小房间,然后关上门站在外面——没有一句解释,也不说让他上来干什幺。

    这算什幺意思?非法软禁吗?

    我可是十间传媒公司的董事,我抗议,我要去告你们!

    当然,这些都只是王嘉内心的潜台词——也就是只敢想不敢叫出来,有贼心却没贼胆的那种腹诽。

    王嘉这时突然隐约的发现,自己好象还是当年那个没胆的烂仔,金钱和董事的头衔并不能令他有什幺变化。

    这个奇怪的想法令他几乎要崩溃了。

    正在这时,小门一开,外面传来再熟悉不过的徐未明的声音,仿佛正在跟两个北佬道辛苦感谢一类的话。

    王嘉豁然站了起来,紧攥双拳——他要义正词严的质问他,公司待他徐未明不薄,为什幺要背叛他王大董事?

    不过,当他直视徐未明那太阳般明净的眸子时,却不知怎幺的喉咙干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徐未明看着王嘉,看着这位昔日的雇主,忽然露出一个充满同情和怜悯的微笑,轻轻叹了口气。

    “我记得您曾经跟我说过一句话,王董。”徐未明淡淡的道:“您说,每个人都有一个价钱……”

    “我同意您的这个说法。”徐未明戏谑的说着,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支票,递给王嘉道:“这是我向公司预借的薪水,一百万,现在我正是换给公司,并且正式提出辞职。”

    王嘉愕然抬头,瞪着徐未明坦然的眼睛,不知道说什幺好。

    “每个人都有一个价钱——不过,很遗憾,”徐未明微笑着道∶“我的良心你买不起,王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