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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孙的,一点也没错嘛。” 皇帝倒也认真思索了片刻,点点头:“嗯,常曦说的不错。你这是大智若愚。” “我才不愚呢。”容常曦笑嘻嘻地道,“反正我知道,父皇是最好的皇帝。” 皇帝又轻笑起来,方才寝宫内几乎可以说是可怖的氛围逐渐淡了,皇帝轻轻打了哈欠,道:“好了,你们退下吧。” 容常曦点点头,和容景睿一道行礼后便往外走。 才走过第一道屏风,容常曦便小声道:“四皇兄,方才父皇问那个……是,是什么意思?不会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吧?” 容景睿不由得停下脚步,看着她,神色复杂地点了点头。 容常曦莫名觉得身上有一股寒意,她摇了摇头:“父皇还这么年轻……” 容景睿叹道:“常曦,父皇如今龙体抱恙,会想这些,也是自然。” “我不想听这些。”容常曦重新抬脚往外走,步履匆忙,“我不在乎。大家都是父皇的孩子,无论如何……” 容景睿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常曦。” 容常曦到底是停住脚步,回头看着他。 容景睿摇了摇头,看着也十分伤感与疲惫:“我知你也不愿见任何纷争,但我们既生在帝王家,又如何能全身而退?无论你在宫中,还是嫁人离宫,这一战倘若已开始,便没有停下的可能……常曦,你终归是要想清楚的。” 想清楚什么? 应该支持谁么? 无论是容景思,容景兴,容景昊,容景谦,甚至容景祺…… 她一直逃避的问题,到底还是被容景睿给点破了。 他们是兄弟,但也是对手,这场自他们出生便开始的拉锯,到最后只会有一个赢家。 正如前世,最后的赢家是容景谦,于是那些输家的下场便都变得很惨烈。 这一世,容常曦想的是,既然容景谦的性子与上一世截然不同,那哪怕是容景谦当了皇帝也没关系,其他皇兄横竖都可以落个好下场的。 但其实她已经隐隐感觉到了——比上一世更强烈,更真切地感受到了——倘若动了争夺之心,是不可能会满足于所谓的“好下场”的。而胜利者,也不会那样轻而易举地将之前的争斗一笔揭过。 这场暴风雨,无论容常曦多么想不听不看不问,也终究是会落在她头上的。 哪怕她嫁了人,她的夫君站在哪一边,那么她就也站在哪一边,从很早之前开始,她所做的每一件事,其实都包含暗示,只是她装作什么都不懂,努力地想要在所有容景思和容景谦之间保持一个平衡。 但这个平衡能维持多久呢? 无论是这次吴丹雪的案子,方才父皇的问话,还是容景谦那古怪的身世…… 容常曦僵了好一会儿,正要说话,她面前的容景睿却忽然变了脸色,有些不稳地转身,努力快步地朝寝宫里边走去,容常曦一愣,立刻跟上。 到了里头,一切如常,父皇已眯着眼睡着了,何公公正替父皇盖上被子,脱去靴子,而旁边于公公正轻手轻脚地钳起一根沉香木,放入香薰炉内。 见容景睿和容常曦匆忙回来,两位公公都是满脸莫名,容景睿走到何公公身边,嗅了一下那香,脸色越发难看,低声道:“于公公,将香熄了。” 于公公惶恐道:“什么?可,可皇上若没有这香,只怕睡的不够安稳……” “熄了,立刻。”容景睿的声音是前所未闻的坚定。 何公公道:“听四殿下的。” 于公公只好将那沉香木熄了,容景睿接过小钳子,钳起那块沉香木,道:“这块沉香木我带回去,其他的沉香木也暂时不要点了,等父皇醒来,你们如实禀报便是。” 何公公已听出一些不对,道:“四殿下,这沉香木有问题?” 容景睿道:“我先拿回去看看,总之……先不要再点了。这一批送来的木料,也先留着,千万别丢了。” 何公公与于公公连连点头,何公公拿来了一个小盒子,让容景睿装着那烧了一点的沉香木离开,容常曦跟在他后头往外走,两人走出了正殿,容常曦已急的眼睛都要红了,她拉住容景睿的袖子,终于敢发声:“有人在父皇的香木上动了手脚?!” 容景睿道:“我不知道……但是,这个味道,有些问题。” “什么问题……”容常曦只觉得血都要充入脑子里了,“谁这么大胆,竟敢……” 容景睿将那小盒子打开,神色复杂地看着盒子,道:“常曦……你可知道,我一岁时,落入过湖水?” 容常曦立刻点头。 容景睿道:“我自己已记不得半点事情了,但我母妃同我说过,那并不是一场意外。” 容常曦惊讶地捂住嘴,道:“是谁做的?” “我也不知道。”容景睿苦笑了一下,“谁也有可能。重点是,我被医治了两三年,渐渐好了起来。可又过了些时日,我几乎夜不能寐,病情又一次加重,几乎要死去,母妃说,那时我哭着同她说,夜晚燃着的沉香木十分难闻,她便命人将香炉撤了,谁料香炉一撤,我的病又渐渐好了,只是如此反复,落下了很严重的病根。” “我一直以为,你的病根,只是因为那场落水……”容常曦愣愣地道。 “自是因为落水。”容景睿道,“腿脚不便,还是因为那次落水,但身子虚弱,却是因为那时的香木……后来母妃意识到不对,留下一截燃了一半的沉香木,想让太医查出其中有何物,太医们查不出来,母妃也没有再提此事,而我自己翻遍医书,也没想通是怎么回事。直到前两年,父皇将我带去了西灵山。” 容常曦已隐隐猜到了什么,她低声道:“是曼舌花?” 容景睿点了点头:“虽然有些不同,夹在沉香木中,也变得弱不可闻,但我还是察觉到其中的干系。我又询问了陈老先生,他听了我的询问,告知我,在他来西灵山以前,听闻西灵山的曼舌花曾被人盗走过,而只要有懂炼制之人,愿意牺牲自己的性命,在深夜时炼制花毒,便可造出曼舌花水。” 就是当初容景祺要给她喂下的那个…… 早在十几年前,那东西便有了?! 容常曦道:“要以命去换,一定十分珍惜。” 容景睿颔首:“没错,陈老先生也是这样说的,何况据记载,被盗走的曼舌花总共不过两株,至多也只能炼制两瓶曼舌花水。只是这曼舌花水见血封喉,下在食物中,所需的分量并不多便可使人致死,而若是滴在沉香木上,会让闻香之人中毒,至于病情是否严重,端看这沉香木上滴的曼舌花水多或是少……但无论多少,只要时间一长,终归会去世。死时犹如重病暴毙。” 容常曦太过震惊,久久不语。 容景睿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