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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夫人话音未尽,萧骏驰已淡淡答:“不可。”钟夫人的眼一下瞪得圆溜溜的。“王爷此话何意?”钟贤问。“噢,本王觉得,此处还有更妙的诗。”萧骏驰答。“何……何句?”钟贤有些心虚了。钟贤定神,想:若是家族里的其他儿郎拨得头筹,那便让他们为钟小燕求一个侧妃之位。“这句。”萧骏驰悠闲地摘出了一页,慢慢念道:“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槃。……妙极,妙极。”钟家集体默。……??这是哪门子的赏雪诗?谁,谁作的?那边萧骏驰一锤定音,道:“就这首了。心若无象,见五色五欲,却心无挂碍,此乃超脱轮回之界也,足令本王心服。”“可是,王爷,”钟贤垂死挣扎:“此诗并非咏雪……”“本王说是头筹,便是头筹。”萧骏驰说:“钟大人有何高见?”……谁敢在竞陵王面前,自表高见?作者有话要说:姜灵洲&萧骏驰:给我们夫妻俩一个话筒,我们能靠一节般若心经打遍天下。Ps:钟小燕所作诗化用自。第23章自请愿那张书稿的主人是姜灵洲。头筹便这样落到姜灵洲头上。钟家人俱是流露出古怪之色,不知该作何言语。——拿佛经搪塞敷衍,竟也可夺得第一,实在是莫名其妙、前所未见。从前他们可不知道,竞陵王是如此胡搅蛮缠之人。坐在一旁的姜灵洲看到钟家人古怪表情,笑吟吟说:“王爷,还是算了吧。我原想,妾既是代王爷作诗,那便用王爷最拿手的东西来与他人一较高下。未料到王爷如此爱开玩笑,竟真觉得这佛语足得第一。”她心底觉得甚是好笑。萧骏驰这家伙,就连洞房之夜,却扇之时,都要拿出佛经充数。如今雪中作诗,她也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萧骏驰丢一丢脸面。但她没料到,萧骏驰竟厚颜无耻至此,真的说这佛语是天下第一妙诗。萧骏驰瞥她一眼,问:“王妃当真不要这第一?”姜灵洲答:“不要。”“那好,”萧骏驰搁下了手中诗稿,道:“那钟小姐便是头名了。这一句‘上飞琼摇万花,人间情薄终寂寥’写的实在是好,妙极。钟小姐想要何物?”他虽在褒赏,语气却淡了下来,颇有几分随便。钟小燕微微咬牙,明艳面孔上有一层屈辱之色。夺得第一,又得萧骏驰赏赐,这本是好事。只是经萧骏驰如此一番折腾,所有的事都变了味,就仿佛她是运气好,才在萧骏驰面前得了这第一。苦心孤诣、精心设计,也不过是讨他一时心血来潮的欢喜。钟小燕心下思绪翻滚,久久不能出声。钟贤与钟夫人俱有些急,连连偷声催促她。只要小燕攀上了竞陵王这棵高枝,那钟家在竞陵自是平步青云,地位愈益稳固。更有甚者,族内年轻辈的才俊跻身太延一二流,也不是没有可能。“回王爷,”钟小燕微一躬身,终于出了声:“小燕确有一物想要。”她似终于下好了决心,声如清钟。“说吧。”萧骏驰道。“小燕恳请王爷,”她忽然跪落在地,言之凿凿,声色恳切:“恕我钟氏一族。”此言一出,满堂哗然。钟氏的青年俱是不懂她何出此言。就连钟夫人与钟贤,也都是满面愕然。钟夫人已是连忙挤出了笑,忙巴巴地朝萧骏驰解释起来:“王爷,小女一时糊涂了,这才乱说起了话,请王爷莫要较真……”钟小燕跪在席下,身姿笔挺,语气愈益坚定:“阿爹、阿娘不知事,在厅堂中摆出了这价值千金的珊瑚树。然我钟家阖家上下,岁石也不过百。王爷见此珊瑚树,定然心有疑虑。”钟小燕的声音,于喧闹声中响起。钟贤听着,面色也一变。他忽然明白了,钟小燕为何不自请嫁予萧骏驰,而是提出这样的请求来。钟家为竞陵巨室,从前行过商。他们虽在竞陵足以翻覆云雨,却不足以跻身太延名门之中,因而眼见也不如那些累世公卿,反而颇有几分小气。譬如钟贤为显家世累厚,便搬出了库中的珊瑚树来。钟家已是百年未出过竞陵郡了。从前钟家在竞陵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又何须故意藏起排头威风?如此,钟贤并未多想这一层。可钟家首位,亦不过是竞陵别驾之身,又何来如此滔天巨富?落在摄政者的眼中,这便是逾距。若萧骏驰再有些疑心,说他钟贤授受财物,那就更是一桩重罪。一心攀富贵的钟贤在顷刻间清醒过来,顿时冷汗涔涔。他心有余悸地瞥了一眼厅堂内那富丽堂皇的珊瑚树,在心底庆幸钟小燕的抉择。“王爷,我钟家从前行商,因而累下一笔财富;这些年来父亲身为竞陵别驾,恤爱百姓,清政忠直,不惜自散家财为百姓谋利。如是,百年家业渐近一空。”钟小燕伏在地上,急急道:“因而,父亲才会邀您至府上,望王爷重用钟家子弟,再启钟氏旧辉。”说完,她将身子伏得更低:“入仕者求高升,本是人之常情,无可厚非。错只错在阿爹为显我钟家家力,搬出了这一株珊瑚树。然我家中余财已是不多,供着这珊瑚树已是强弩之末。王爷若是不信,大可查上一查。”她话毕,厅室内一片寂静。钟贤拭一把额汗,连忙跪下来道:“请王爷恕罪。”萧骏驰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这对父女,便悠闲道:“何必如此紧张?既钟小姐夺得了这第一,我便自会予你赏赐。”他话不说满,亦不点明。可看他语气,应当是放过了钟家。钟贤松了一口气,顿觉得后背上冷汗湿透衣衫。这汗水不仅因着心如绷弦,更因那首座的摄政王总露着一副似笑非笑脸,叫人捉摸不透。一时间,他也不敢再提什么攀姻之事,只忙不迭地认错。“不过,钟大人还有一事错了。”这边钟贤刚放松,那边萧骏驰一句话,又将他打入地狱,吓得钟贤微微一震。“王爷……在下,何错?”钟贤小心翼翼问。萧骏驰以食指捻着玉渫,慢条斯理道:“我本是带王妃出来散心的,可你们钟家却闹出这样一番事来,难免坏了王妃心情,该罚。”姜灵洲原本在一旁看热闹,忽而被点名,便眨了两下眼,说道:“无妨呀。妾身今日出来,倒是得了一句妙诗呢。钟小姐所作之诗,着实不错。”顿了顿,她又笑道:“我看钟家吃食不错,也算是解了我的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