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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这点,阿豹是佩服的。他又说:“许医生,二爷会放过你这一次,没有下一次,从现在起忘记一切,这对你是最好的选择。”许轻言点点头,她默默地下车。空气黏潮,好像刚下过雨,许轻言不禁抱紧双臂,快步走回家中。她知道后面的人还在盯着她,她不能回头。许轻言刚进家门,对着黑暗,愣愣地站了一会。几分钟后,她跑进卧室,倒在床上,用薄被蒋全身裹起来,蜷着身子,把头埋在一团被子中,这几天发生的种种在脑中胡乱冲撞,好像只要睡一觉,就能把这一切当做噩梦赶跑。把许轻言叫醒的是震天响的敲门声,她慢慢把头从被窝里探出来,缓了好一会才认清这里是自己家,而不是那间密不透风的地下室。许轻言不由苦笑,回到正常生活反倒让她有点不适应了。门外的人边敲门边大喊:“许轻言,你在不在?”许轻言一愣,立即要跑去开门,可低头一看,自己这身衣服还残留着血迹,摸爬滚打,追杀枪战,早已又脏又臭,更别提她现在蓬头垢面的模样了。她立马换了套居家服,理了理头发,戴上眼镜,稍微遮挡下毫无气色的脸。曹劲正要砸门的手停在空中,终于松了口气:“你妈跟我说你失联了,原来在家里睡觉。手机没电了吗?”“嗯,自动关机了。”她刚开口,才发现嗓子哑得厉害。曹劲蹙眉,打量了她一番:“脸色这么差,旅游一趟这么累吗?你是被打劫了吗?”曹劲打趣道。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曹劲是刑警,许轻言有那么一瞬间想要告诉这位老朋友她这几天的遭遇,她想要寻求警察的帮助。但是,那个男人冷然的脸一闪而过。许轻言说出口的话变成了:“我没事,就是路途颠簸了点,我要洗澡了,一会还要去医院,你先回去忙吧,不好意思,害你跑一趟。”“等一下,”曹劲果然眼尖,他握住许轻言的手腕,收起嬉皮笑脸的神色,“这是什么血迹?”这不是许轻言的血,是那个二爷的,许轻言淡定地说:“没事,之前回来的路上擦破了点皮。”曹劲斟酌了一会,看她不像撒谎,点点头:“行,记得明晚回家吃饭。”“不了。”“你这是何必呢。”“再见。”许轻言冷着脸关门,门外曹劲又叫唤了几声,最终作罢。自从那件事后,她和家里就闹翻了,也没有按照家里的要求继续就读音乐学院,在所有人惊讶的眼神中,投报了医学专业。许轻言在浴室里洗了整整两小时才把自己收拾干净,她看着那一堆发臭的脏衣服,毫不犹豫地卷进纸袋子,出门时丢进了垃圾桶。许轻言重新步入正常生活的轨道,同事问她旅游见闻,她云淡风轻地把照片分享给大家看。一如既往地看诊,巡房,开会,每天忙得脚不沾地,好像这样就能忘记那黑色的几天。可是,不知为何,许轻言依然记得每一个细节,包括那个男人身上疤痕的纹路。如果黑色的世界是那样的,如果他还活着,是不是也在这样诡谲的世界里摸爬滚打?她曾经问他,为什么要走那样一条路,过了今天不知有没有明天,谁知他放声笑言,人生有很多条路,他想走得不一样点,他没什么本事,想要出人头地,只有一搏。恐怕他们都没想到,他走的是条死路。“许医生?”许轻言猛地抽回思绪,她真是昏了头,竟在上班时间走神。“不好意思,什么事?”许轻言抬头问前台护士。“有位病人想要加号。”许轻言看了看时间,已经十二点了:“下午吧。”“那位病人不肯,说是胃疼得厉害,非要现在看。”许轻言愣了愣,立即说:“给他加个号。”上午最后的病人走进来时,许轻言正在梳理早上的病历,听到声音,只淡淡地说:“请坐。胃痛?”“嗯。痛了一上午。”“只有今天?之前痛过吗?”“有,持续了三四天。”“有胃病史吗?”许轻言翻看他的病历,适时抬头,她全身的血液刹那间从脚底冲到头顶,眼前一片恍惚,素来平静的面庞因为突如其来的激动而泛起阵阵潮红。这绝不可能。沈月初?作者有话要说: 二爷:怎么还在床上,老子腰都要睡垮了。正文Chapter5作者有话要说: 沈月初,传说中的超强白月光。月初,是月初吗?被她看着的男人并没有发现她的异样,正认真回答她的问题:“胃一直不太好,有慢性胃炎,但最近痛得太厉害,所以来看看。”胃一直不太好……许轻言飞快阖上病历本,去看他的名字,程然。许轻言狠狠闭眼,明知道不可能,还是止不住的失望,她又看他,他也正看着她,笑了笑:“医生,我现在很痛,帮我开点止痛药吧。”许轻言低下头,镇定了下情绪,笔尖在纸上飞快划过,但大脑却一片空白,全凭医生的职业惯性,不停叮嘱道:“止痛药只是治标不治本,有慢性胃炎,还是需要彻底检查下,好好调理。我给你开点中成药,最近不要太累,饮食忌辣忌冷,少喝酒,刺激性的东西都不要碰,观察一段时间,如果还是痛得厉害,最好安排一次胃镜。哦,还有,你的胃就是被三餐不定的坏习惯折腾出来的,吃饭要吃软一点的东西,可以吃点面食,容易消化……”说到这里,许轻言自己突然停住了。她在说什么啊,精神错乱了吧。这些话那么自然地就说了出来,她不常失控,这几年更是寡淡到无欲无求,此时却心乱如麻,无法自控。“医生厉害,被你说中了,你怎么知道我三餐不定?”许轻言顿觉眼前发虚,微侧过头,怔怔地看着他:“大多数病人都是这样……”程然笑起来的时候,唇边有一个小酒窝,许轻言瞳孔明显收缩了下,盯着那儿一动不动。没可能的,他并不认识她。她肯定是最近精神压力太大了,才会有这样的错觉。程然只不过刚好长得像他罢了,只是,像得太真了,她握住钢笔的手指因为用力过猛而发疼,笔尖在病历上慢慢晕出一团黑色墨迹。“谢谢,”他扫了眼病历本,又朝她的工作牌看了眼,“许医生。”许轻言张了张嘴,勉强说了声不谢。程然走后很长一段时间,许轻言枯坐在位子上发呆,直到护士长给她带来了盒饭,她才笑笑接过,稍微扒了两口。护士长关心道:“是不是旅游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