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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声,今日出了大事,皇上执意迁都南昌府,他们规劝无用只能退了出来,原想看看太子的意思,却见李从嘉揉着腕子淡淡一笑,背后风起云涌,他只说,“南都不比金陵,父皇抱恙在身,拜请诸位上下保得周全,不可忤逆了父皇意思。”老臣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韩熙载恰从后边过来,一时寒暄起来众人退下。李从嘉笑着让他不必多礼,“韩大人近日精神不错。”韩熙载哈哈大笑,指指天边,“天象有变旦夕祸福,何不及时行乐?过了近日的政务太子可得闲移驾下臣府上?”身后三两宫人战战兢兢跑过,迁都之事弄得人心惶惶,他们两人竟在风中言谈甚欢,一时四下无声,韩熙载与他拜别,李从嘉展扇欲去之际手腕上斜长的伤疤分外明显,韩熙载皱了眉,“恕老臣直言,太子一腕可倾天下,怎么伤得如此凶险?”李从嘉手腕隐于衣袖之中并不回身,一袭杏黄龙纹袍子缓缓走下白玉石阶,“白日里做了荒梦一场,被火伤的。”韩熙载微微一笑,分明是刺伤,哪里来的火?李从嘉的性子啊……他深深叹气,想起那年窗下凝神定气想要写一个国字的李弘冀。谈不上究竟谁更合适,因为韩熙载也不清楚究竟是王朝国祚重要还是万民生息更重要。抬眼见得李从嘉渐行渐远,一路不断有人行礼,他都是淡淡摆手便作罢了,朱漆的柱子后面藏着几个小宫女看得呆了,掩着嘴笑。他是天下人的传奇也没有用,万古流芳换不来今日安眠。韩熙载也向宫外走去,韩府马车等待多时,他挥手叫来随行的府中的心腹,“上次太子来府中提及的那种异香可寻到了?”来人垂首禀告,“正在路上。不出半月便可送达。”韩熙载点头上车而去。身后远远地又传出了丝竹之音,未央殿中又是长夜未央。三日之后,御医齐聚寿元殿外,皇上连日高烧昏迷,当夜身侧重臣守宫不出,全城流言四起,大雨倾城。第一百三十三章福祸成败皆自作(上)万事莫问天若何,福祸成败皆自作。探根寻底到死知,转头已成世外客。时年夏末,周世宗崩。旧疾突发不愈,壮志未酬,英年早逝,身后唯留一七岁幼子,立时四野雷霆突变。柴荣临死之时拟立柴宗训为太子继承皇位,加盖玉玺印记未干,却已经成了不争的事实。北汉皇帝刘钧得知此事,派使者向辽国穆宗皇帝耶律璟称臣,刘钧自称儿皇帝,约大辽出兵相助,趁机南下。消息涉江而过的时候江南国主已经匆匆退至南都,独独留下太子李从嘉留守金陵监国。各方的目光同时紧盯汴京城中,北国千里裹素之时周世宗驾崩消息传出仅仅两日,北汉勾结辽兵南征,危急三关,八百里军报纷纷向竟是告急。七岁皇儿贪玩,哪里知道军情国政的紧要,竟然一连数日不问朝事,朝中文武各有己见。金殿之上大臣赵普见百官议论,均无良策,略略思索亲自入宫请示新皇:“边关十万火急,请陛下先调集禁军北伐,再诏天下勤王之师。”柴宗训听了只是玩耍,不理奏报。万般无法之际退出,恰如殿外见赵匡胤。局势难定,剑眉之人一夜未曾合眼此时却不见疲惫,他挥手指向太后所居宫宇,赵普有所迟疑,见得四下无人,压低了声音,“新皇登基,太后恐怕不会轻易相信他人。”赵匡胤颔首,“我已四方安排妥当,一会儿大人和诸位重臣一起觐见太后,辽人进犯皇上疏于朝政,怨声载道之下她不应也得应。”赵普明白他要虎符。圣旨一语诏天下,兵符一令号六军,这样重要的东西孤儿寡母哪里守得住?赵匡胤手握兵符之时汴京街头巷尾正是流言天下。“战事中原迄未休,几人高枕卧金戈。寰中自有真天子,扫尽群妖见日头。”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起,几岁的小孩子支支吾吾玩笑间都知道点检得天下的传言,百姓忽地又想起了拿奇书上的预言,新皇年幼不懂政事,各方形势对比下来,竟然开始相信起了这些玄术奇说。全城缟素,一代明主赢得了天下竟然赢不了一道早年的旧伤,树影森森,半死桐木之后凄厉不觉的哭声惊动九霄,赵光义跪于佛堂之外蓦然睁开眼,佛祖依旧眉目舒广悲悯众生,他一本一本重新翻阅那些旧籍经文,轻轻起身点燃烛火,一页一页看过去,抬手之间却又一页一页焚于火中,浓重的烟气。我不成佛。佛堂之外响起急匆匆的叩门声,赵光义手上动作一顿随口问道,“谁?”云阶的声音温温软软越过一室冷灰,不经意间他就已经听得真切,她不知为何来此,却见得佛堂里起了烟,生怕出了事情急急地叩门,赵光义过去替她将门打开,扑面而来的清新荷香。他重又走进去,手执书卷慢慢地烧,云阶不知所措地站在门口望他,他在烧佛经?赵光义微微一笑,“有事么?”云阶忽然想起来刺目的,“大人可否告知云阶先下外面境况如何?”他手指不停,一页一页烧过去,“先皇驾崩全城缟素。”云阶仍有话想问,见他今日举动奇怪,又不好多言愣在那里看他烧经文,“为何全部毁掉?”他竟在佛祖面前烧佛经。赵光义轻轻巧巧说出一句,“以后恐怕再也不需要它了。”云阶缓缓走进去,听见烟火中德尔男子接着说到,“你想问大哥多日不见处境如何?”云阶不语。他接着问她,“你怕他有事?”“他不会有事,今日局势于他大大有利,何况禁军点检一手掌握。”云阶终究是王饶之女,深闺之中亦懂得个中利弊。赵光义笑意更深,“那你来此又是为了什么?如若你一点也不为他担心。”云阶幽幽一语,直说得天光明晦,“我担心你。”“我?”手中的佛经一滞,火苗迅速舔上手指,赵光义见得它扑簌而上竟忘了躲,班上觉得疼了才略略收手,“担心我什么?”身侧的女子移开些火烛,“担心你和我爹一样。”赵光义哈哈大笑起来,“他是我大哥,现在城外谣言满天亦有我极力煽动起的因素,我怎么会和你爹一样?我大哥出了事情我能得到什么好处?”云阶不去望他,很久不曾说话,静静看着他继续烧书,等到他有些乏了,转身过去将窗子统统打开的时候,她才重新开口,“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想,可能是……..你和他曾经描述过的不一样。”赵光义迅速地接道,“很多人和我说过这句话,大哥也一样感叹过,可是你们怎么能理解我这十年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