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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也不太合适,昨日夜里和魏檐商量了一个晚上,还是祝你们云淡风轻,好不好?”我端起酒杯敬她:“谢谢皇姊。”云淡风轻,对我与宋清平来说是最好的了,我转头去看他,他也正举着酒杯看我,仿佛隔着灯火憧憧。那其实是他眼里映出的光。我又转头对皇姊说:“皇姊,宋清平真好看。”皇姊问我:“哪里好看?”我想了一会儿,却问她:“魏檐哪里好看?”“你这人。”皇姊嗔道,随后站起来说要去梅园赏花儿,不过若不是魏檐扶着她,她恐怕站不住。他们在冬日里总是跑去梅园赏花儿,每一年都不落下。而我和宋清平被以醉得不成样子的理由留下了,但其实他们谁都比我们醉得厉害。临走时他们帮我们带上了门,还在外边用力推了推,看能不能推开。这一群人简直是闲得发慌。“宋清平?”我转头看他。“殿下?”我们两个沉默着看着对方看了很久。“其实感觉还挺奇怪的。”我干笑,“有点醉了,我去洗洗,你等着。”最后一句话才出口,我差点没把自己的舌头给咬下来。我让他等着,这话显得我很心急似的,其实我一点都不着急。皇姊说的,要云淡风气嘛。等到热气冲到脸上来的时候,酒气愈发浓郁,我后悔死方才吃这么多酒了。很久之后宋清平在外边喊我:“殿下?”他大概是怕我醉死过去了,我抓着衣领跑出去的时候,闻见他身上的酒气也很重。我们都想着酒气能壮胆,在席上就多喝了些。我还是一只手攥着衣领:“我简直不知道这是谁给裁的这衣裳,领子能开成这个样子。”宋清平伸手,从我的腰两边探过去,将我身上的衣裳给理清了。大约确实是喝多了,他的手有些热。我松开抓着领子的手:“整好了么?”宋清平只看了一眼,咳了两声:“殿下的衣领确实有点大了。”等我回了房一看,见床头那些瓶瓶罐罐,恐怕我与宋清平弄一辈子也用不了这么多,我根本不记得重华宫竟然还有这样的东西。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肯定是父皇或者小皇叔趁着重华宫没人的时候跑过来弄的,再要不就是沈清净,他们这群人真是无聊极了,整天想的都是些什么事儿?我想坐在床上等宋清平,后来想想如果坐在床上,让他联想到什么不太好,就裹着被子跑到长榻上去坐着,看着烛芯发呆。窗外的雪光映出白的光,我又凑到窗户前边去看。一转头又看见那些个瓶罐,觉得让宋清平看见了这些东西也很不好,就准备把它们都收起来,结果我才把那些东西拿起来,宋清平就正巧看见了。我解释,却好像舌头打结了一样,我说:“这些……不是我的。”我没法解释,百口莫辩,越解释越显得我心虚。宋清平看着我,很快忍着笑点了点头:“我知道。”“我真的没那么心急,我不急色……”这些东西这时候再藏起来就更显得我心里有鬼了,为了表明我是真的问心无愧,我把它们全都放在桌上,任由宋清平来看。“这真不是我的,而且我要准备也不能准备……”这时候我看见这其中有一个我很熟悉的瓶子,我把它挑出来,“我就只准备了这一个,其他的都是……”我不能把父皇给卖了,于是我说:“其他的不知道是谁放的。”宋清平重重的点了点头,表示他真的很相信我。“诶?”我把那些瓶子全都推到他面前,“你要不要挑一个?顺便排个顺序,日后我们……”这时候窗子那边传来响动,我赤着脚下了地,打开门对着外边咳嗽了一声。我想大概是沈清净,他不好好去梅园赏梅,又跑回来捣鬼。我朝外边咳嗽时,风正迎面吹来,差点没把我给呛死。我想如果有什么人再跑出来打搅,我就先把他揍一顿再说。我转头,看见宋清平正拿着剪子剪烛芯,面色如常,披散的头发下边露出来的耳朵倒是红得厉害。我知道我方才是撩拨动他了,他这个人看起来像腐儒老生一般,定力好,其实面皮可薄。于是我坐回他对面去,继续说:“总归这里有这么多瓶,你排一排,以后就每晚都试一种了。”他不说话,还是剪烛芯。我撑着头看他:“可以了吗?”他还是不说话,那烛芯都快被他剪没了。又过了一会儿,我撑得手都酸了,换了一只手撑着脑袋,再问了他一句:“可不可以?”他还是不说话,我觉得这一个晚上我们能在我不断问话,他不断剪烛芯当中耗过去。我最后问他:“第三遍了,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应了,事后不许说我欺负你。好不好?”他应了一声好,但是又说:“至于其中情形究竟如何,宋清平可不敢保证。”“其实你越不从,我越……”这样的话也太不正经了,阿弥陀佛。我把烛台和他手里的剪子收起来,要是他一紧张,扎我一刀我就交代在这里了,人家在牡丹花下死,是做鬼也风流,我是死在青竹下,若是做鬼么,不风流不风流。蜡烛搁得远了,什么都像是蒙了一层纱似的,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我伸手去抓他,抓住他的手腕,顺着手臂摸上去。我爬到他身边,说:“其实我肖想你很久了。”我想我的衣领确实开大了。第52章这章讲到宫变景嘉十九年,对我来说是一个好坏交杂的年份。我与宋清平在一块儿待了三个月,我粘着他粘得跟什么似的,他却从来也不厌,低低的笑一声,能一直笑到人的心里去。三月初七那日,我与宋清平才从皇祖母的大明宫出来,正走在回重华宫的宫道上时,就听见远处钟楼传来敲钟的声音。拢共响了九声。我从前说九是大数,是为生生不息,是为轮回,是为转世。因此宫中报丧,敲钟也是敲的九响。我从没听过那钟楼里的钟响过九声,这回倒算是开了眼界了。我死死抓住宋清平的手,靠在朱墙上,气也喘不匀就问他:“几声?”其实我自己在心里数着了,我就是想再问问别人。后来宋清平说,那时候我的脸色白得像什么似的,靠在墙上比宫墙斑驳落漆的颜色还要白一些。他回答说:“九声。”他说完就拉着我往回跑,我们一起跑回大明宫去。到了宫殿门前,看见所有人都肃穆着神色,低着头不做声,我就停下了。我方才还看过皇祖母,她不过是跌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