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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和仲颜帖木儿从未打过照面,我也想象不出这个能在众多弟兄中脱颖而出当上部落首领的人会这般鲁莽。闵京刚平复西林之乱不久,朝中尚需要改制,许多未来得及收复的散兵野将仍隐约作祟,这场战事,来得真不是时候。林照溪的视线在闵京微微露出一点红痕的脖颈停留了半晌,清眉微挑,低头思索了片刻,十分清晰地说道:“臣以为,最妥当的方式,莫过于皇上亲征。”这话一出口,我们都愣住了。闵京沉默了许久,脸上阴晴不定。“反贼季勋已死,前昭武将军无能,纵观朝廷,已再无一人适宜领军作战。皇上虽无战地经验,却是自小饱读兵书,纵然纸上谈兵也终有几分胜算,再加上前线鼓舞士气,兵精粮多,此战未必不可胜。”此时林照溪的眼神,清澈里透着诚恳,任谁也不会猜到他的胸中城府。当初季勋从瓦剌归来时,曾对我描述过那些蛮人的作战方式:骑在马上,边射箭边跑,边跑边射箭,不是磨光敌方的体力,就是把手忙脚乱的他们射成麻花,可谓是棘手异常。那些如狐般狡黠、如狼般凶猛的草原人,根本不是兵精粮多就能解决的。我以为如此浅显的问题闵京定能想到,多少还会对林照溪那漏洞百出的话质疑几句,谁知他竟霍然站了起来,目光带着阴戾:“好!就让那劳什子帖木儿瞧瞧,朕和朕的子民,可不是任他们草原莽汉随意欺侮的软蛋!”看着林照溪蓦然露出一抹微笑的脸,我觉得自己忽然明白了几分。闵京率兵亲征的那一天,我抓着林照溪的手腕沉声道:“你是想让闵京丧命在那里吗?”“嘁,你担心他啊?”林照溪轻笑了一声,并未挣开我的桎梏,反而挑衅般与我对视着。我松了手,看着眼前那被自己捏得通红的肌肤,说出口的话有些涩然:“……你若想当皇帝,就干脆利落一点。”“诶!”床帐中忽然传出微弱的呼声。林照溪一愣,走过去掀起帘道:“修静,你怎么了?”白修静只着了一件亵衣,两条雪白的长腿露在外面,右手食指不知被什么扎破了一条细小的口子,正汩汩地冒着血。注意到我投过来的目光,他把腿缩回被中,有些慌乱地掩上帘道:“没什么……只是被木刺扎了一下。”林照溪瞥了我一眼,把那掩上的帘重新掀开,俯身下去轻声道:“……你呀,怎么就这么不小心。”他说着攀上白修静的身子,五指缠上他的手腕,低头把那纤细的食指含在了口中。白修静蹙着眉,膝盖弓起来像是推拒,却被林照溪箍住腰身,压在了身下。林照溪吮净那血,红舌勾在唇角,一手拨开了他的亵衣。我站在一旁面无表情地看着。“放心吧,我现在乐得悠闲,还不是很想当皇帝。”林照溪吻上白修静的肩头,余光瞥着我道,“而且,闵京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弱,我说他此战能胜,那就必定能胜。”他的手灵活地摸进白修静的亵裤,百般揉捻摩挲,换来一句隐忍的低呼。白修静缩着身子,用恳求的目光看了他一眼,见他依然不管不顾,终是羞耻地闭上了双眼。我仍是面无表情地看着。林照溪毫不介意地把白修静染着红晕的身子敞开在我眼前,道:“我把他支走的目的只有一个,那便是……”“便是什么?”我没好气道。他忽然停了动作,幽幽地打量我两眼,下巴枕在白修静的肩膀上道:“哼……闵京啊,他太碍事了……”碍事?还未等我反应过来,林照溪忽然打了个哈欠道:“蓝阁老还是请回吧,我们要歇息了。”他好似完全没了与我谈话的兴致,枕在白修静胸前朝我暧昧地笑道:“记得今晚也要早点睡哦。”……临走前,我看到床帘里的两人吻在了一起,胸口没来由的燃起一把怒火,居然很没风度地摔了门。身后传来林照溪隐隐的笑声,我更是窝火。第二天一早,我走出房门,腿一软栽到了地上,竟半天没有爬起来。嘴巴和腰身都酸麻酸麻的,莫非还真是撞邪不成?作者有话要说:☆、56闵京一走,国事就落在了总揽大权的林照溪和苗恩手里。苗恩以前代闵京批红,似乎看林照溪很不顺眼,总是想尽办法从他的折子里挑刺,却一直收效甚微。我挺不厚道地心想,或许是因为苗恩没了那活儿,所以心思就似女子般纤细,连常人发现不了的端倪都能察觉出来,不愧是闵京最得力的助手。如此一来,我算是彻底没事干了,天天在内阁、礼部和家里发着呆,有时去戏苑听戏,有时去棋馆下棋。——只不过身后总跟着几个手脚毛糙的锦衣卫。闵京似乎是下定决心要把我看紧,不容许我有丁点偷腥的机会。我百无聊赖地一天天混日子。好在他临行前吩咐了苗恩,我想看看歌白,和自己家妹子说几句话什么的还是准许的,在宫里也能随便乱晃,待遇简直堪比一代权臣。没想到的是,雅歌似乎对我去宫里看她有些排斥,和我说话时目光也躲躲闪闪的,我不由得疑心她知道了什么。若是雅歌知道我和闵京的关系,该作何感想?我这个哥哥又如何面对她?想到家里整日恍惚的知赏,我深深地叹了口气。正在宫里的假山旁闲逛着,我忽然嗅到一阵若有似无的香风,不多时,怀中撞上了一个柔软娇小的身体。我低头一看,顿时变了脸色。董婕妤懒洋洋地从我怀中仰起头,讶异地拍拍自己的胸口道:“蓝阁老,真巧。”我沉着脸给她让开路。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我心里始终有些不大舒服。那夜我是被下了药,行动不受自己控制,可她却清明得很。不但没有挣扎拒绝,反而在事后呈现出那样享受的情态,也亏闵京能咽下这口闷气。然而,由于她是我孩儿的母亲,我无法对她生出厌恶来。思来想去,我叫住她:“哎……”“贱妾姓董。”她轻飘飘地落下一句。我皱了皱眉:“董婕妤。”“嗯。”我的目光落在她已经凸起得十分明显的肚腹上,低声道:“他毕竟也是你的孩儿。待他生下来,你须得对他好些。”“蓝阁老这叫什么话?”董婕妤轻笑一声,摸上了自己的肚子,“有哪个当娘的不爱自己的孩儿呢。”我嘴角一撇,没做声。她忽然细细地拧起柳眉,对身旁跟着的小宫女使了个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