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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重,照理来说,应当承担很大一部分的国库税收任务。可是,江南已经有好些年,没收上来税收银子了。朱由检上台后,没有废除他们找的理由很复杂,但朱由检只看到最重要的那条。江南,是东林党的大本营。再近一些,那就是,江苏无锡的东林书院,是东林党的大本营。那些逃脱了赋税的江南富户,他们背后的靠山究竟是谁,已经一清二楚了。“杭州到了啊。”范铉超怅然若失,沿路早有官员在等着了,那些人站在冰雪茫茫的路尽头,他们的脸隐藏在黑暗中,隐隐约约地只能看到些轮廓。最后再回望一次北方,随即,范铉超迎上了那些文人阶级代表的先锋军。—————————————————接到消息的时候,林知府简直要骂娘。你说你们那些中央的官员怎么没有让这个家伙留在京城,非要让他下来?倒不是说范铉超有什么厉害的功绩,说来说去,他能拿得出手的,也只有当时靖江县的抗灾一功。这些年来的接连升迁,看似有什么接待使团、考核优等,说白了都是崇祯皇帝在照拂他而已。可就是因为他是崇祯皇帝最心腹的官员,派他到这儿来的目的自然昭然若揭。而他会用什么办法来整顿江南吏治,实在是难以猜测。不过,据说皇上给了他一把尚方宝剑。林知府摸摸自己发凉的后脖子,才发现那儿没捻好,伸手理了理,这才感觉到有点暖意了。“你们的那些粮仓里的米……”下面有一官员赶紧道:“换好了,换好了。粮行都有配合。”“公银损耗……”“约束家人……”“献地……”一桩桩,一件件,似乎都安排得极好,林知府这才松了口气。仔细思索下来,似乎没什么发现了。今夜这才能稍微安眠,只等着明日副都御使范铉超来了。可他们第二日从早上一直等到黄昏,才见着那范大人的车队缓缓而来。林知府跺跺脚,明明知道范大人的车队应该早上就到的,不知道怎么了,居然能走到天快黑了才到。幸好他们等到中午,不耐烦了,先包了一个茶楼,边吃茶边等,又派了官差接应。否则,真在这冰天雪地里苦等一日,那就要病倒了。他们翘首以盼,琢磨着怎样才能让这位陛下身边极得宠的主兴致昂扬地来,满载而归地走;或者让他带着满腔抱负来,灰头土脸走。端看他怎么选了,林知府得意地想。有了昨夜的小会垫底,今儿个他果然有了些底气。只见那高头大马拉着一辆半新半旧的马车缓缓而来,那马儿一看就是好马,身形高大,走路稳健,走在管道上,车子都不摇一下的。就是……速度太慢了。从看着他们起,林知府就一直盼望着盼望着,恨不得自己抬脚走过去,说不定还能快点遇着。待马车到了跟前,天已经全黑了,路边点起来火把。借着明明灭灭的火光,林知府带着一群官员行礼。“拜见范大人。”林知府道,心中对这位副都御使多有不满,怎么我给你行礼,你人都不下车呢?“大人舟车劳顿,下官已安排好了酒席……”“范某谢过林大人好意……咳咳,但是……咳咳,我在路上偶感风寒,身子虚弱。”林知府听着这声音,喉咙都哑了,咳嗽起来惊天动地,仿佛要把气管咳出个洞来。“是下官考虑不周,不如大人您先至官邸休息,下官马上派人找大夫来看看?”“也好。”范铉超睁开眼睛,小满朝他眨眨眼,狡黠一笑,范铉超无声地竖了个大拇指。待到了地方,马车停了下来。林知府讨好的将他扶下车,范铉超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一只手握住了林知府的手。林知府叫道:“大人,您都发烧了呀!手心这么烫!”范铉超咳嗽两声,摇摇头,被自己丫鬟搀扶着,直接就进去了。这时候,范铉超的贴身小厮才道:“林知府,我家大人从昨天夜里就烧起来了,只是为了不耽误行程,这才紧赶慢赶,到了杭州。只是他身上带着病,还请林知府先请个厉害的大夫来,帮我家大人看看。”“这是自然。”林知府拍着胸脯保证,一定找个全杭州最好的大夫来,专门给范铉超看病,直到看好为止。☆、第83章第八十三章只是范铉超这病,一直都不见好转。从年初到杭州来,一直到西湖的冰开始化了,地面上隐隐约约又有了草绿色,范铉超还一直未见过杭州各级官员。若是有人问起病情,大夫也多是回答:身子骨虚弱,需静养,不可劳累。要是一个大夫这么回答,也可能是被收买了。但要是全城数的上号的大夫都这么说,大家就在心中估计,应该是真的了。有时候,林知府忍不住去想,他是不是要病死在杭州了?要是果真如此,那究竟是这位天子宠臣病死在他管辖范围内,陛下怒气大呢,还是让这位宠臣病好了就滚回去的怒气大呢?虽然第一点来看,陛下会把火发在他身上,但是要等他病好了去查,林知府还真有些担心。不如还是求求老天爷将他收了回去吧,毕竟看他那副瘦弱的样子……诶,范铉超范大人,长什么样来着?林知府忍不住一再回想,只是那天天色已暗,范铉超又穿着一身貂皮大袄,身形和正脸都被遮挡得严严实实的,加上日子一久,林知府居然忘了他长得什么样子了。没关系,没关系,认得官服就好嘛。整个杭州府,也就他一个年纪轻轻的三品官了。——————————————暗夜中。一户不起眼的小院落里,范铉超对着一豆残灯,仔细对照着手中的两本账本。他身后,小满隐藏在暗处。院子里还有其他锦衣卫乔装做他的家丁把守。街上还有打更的、周围的院落也有各处锦衣卫在隐藏着。朱由检将锦衣卫杭州卫所的指挥权交给了他,一切都听他的指挥。这本账本是他们处心积虑花费了快四个月才从林知府处抄写下来。比对着他们从那几位富商家中搜查到的账本,竟然一字不差。等范铉超从账本中抬起头来时,他才意识到原来天已经亮了,而面前的油灯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