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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早已什么时候熄灭。他合上账本,小心翼翼地放进盒子里,上了两把锁头,一把交给小满,一把自己带着。小满接过装着他这四个月心血的盒子,很快消失在密道中。范铉超一夜没睡,头又重又疼,眼睛倒还能睁开,脑子也能思考,只是他也不怀疑,如果自己真的躺下来,都不需要酝酿,就能直接进入梦乡。只是他还不想睡,查清楚账目的兴奋感充斥着他的血管,一下下地撞击他的心脏。心脏跳得很快,范铉超忍不住去想,是不是自己这几个月熬夜太过,要猝死了呢?摇摇头,将这个刚不吉利的念头抛在头后。他推开门,迎着日光,呼吸着绿色的空气,忍不住想起那句经典的台词,“明天,又是新的一天。”摇摇头,“不对,应该是,今天又是新的一天。”因为不知道这句经典的台词到底是出自哪里,心一向很大的范铉超就擅自改了改。第八十三章只是范铉超这病,一直都不见好转。从年初到杭州来,一直到西湖的冰开始化了,地面上隐隐约约又有了草绿色,范铉超还一直未见过杭州各级官员。若是有人问起病情,大夫也多是回答:身子骨虚弱,需静养,不可劳累。要是一个大夫这么回答,也可能是被收买了。但要是全城数的上号的大夫都这么说,大家就在心中估计,应该是真的了。有时候,林知府忍不住去想,他是不是要病死在杭州了?要是果真如此,那究竟是这位天子宠臣病死在他管辖范围内,陛下怒气大呢,还是让这位宠臣病好了就滚回去的怒气大呢?虽然第一点来看,陛下会把火发在他身上,但是要等他病好了去查,林知府还真有些担心。不如还是求求老天爷将他收了回去吧,毕竟看他那副瘦弱的样子……诶,范铉超范大人,长什么样来着?林知府忍不住一再回想,只是那天天色已暗,范铉超又穿着一身貂皮大袄,身形和正脸都被遮挡得严严实实的,加上日子一久,林知府居然忘了他长得什么样子了。没关系,没关系,认得官服就好嘛。整个杭州府,也就他一个年纪轻轻的三品官了。——————————————暗夜中。一户不起眼的小院落里,范铉超对着一豆残灯,仔细对照着手中的两本账本。他身后,小满隐藏在暗处。院子里还有其他锦衣卫乔装做他的家丁把守。街上还有打更的、周围的院落也有各处锦衣卫在隐藏着。朱由检将锦衣卫杭州卫所的指挥权交给了他,一切都听他的指挥。这本账本是他们处心积虑花费了快四个月才从林知府处抄写下来。比对着他们从那几位富商家中搜查到的账本,竟然一字不差。等范铉超从账本中抬起头来时,他才意识到原来天已经亮了,而面前的油灯已经不知早已什么时候熄灭。他合上账本,小心翼翼地放进盒子里,上了两把锁头,一把交给小满,一把自己带着。小满接过装着他这四个月心血的盒子,很快消失在密道中。范铉超一夜没睡,头又重又疼,眼睛倒还能睁开,脑子也能思考,只是他也不怀疑,如果自己真的躺下来,都不需要酝酿,就能直接进入梦乡。只是他还不想睡,查清楚账目的兴奋感充斥着他的血管,一下下地撞击他的心脏。心脏跳得很快,范铉超忍不住去想,是不是自己这几个月熬夜太过,要猝死了呢?摇摇头,将这个刚不吉利的念头抛在头后。他推开门,迎着日光,呼吸着绿色的空气,忍不住想起那句经典的台词,“明天,又是新的一天。”摇摇头,“不对,应该是,今天又是新的一天。”因为不知道这句经典的台词到底是出自哪里,心一向很大的范铉超就擅自改了改。☆、第84章第八十四章杭州,初春。柳絮已经开始满城飞扬,范铉超又开始咳嗽了,每次出门都恨不得面上罩上七八层。小满对他病情忧心忡忡,甚至到了范铉超自个也觉得她是不是cao心太多的地步。“只是花粉过敏,或者是鼻炎而已……不用这么紧张……好吧,你也不知道什么叫花粉过敏。”范铉超挠挠头,“那两个罩子给我把脸蒙上吧,就能好多了。”小满有些尴尬,说道:“那是姑娘家才戴的东西吧?”心好累,连个口罩都不能戴了。范铉超只好顶着被揉得红通通的鼻子出门了。杭州林知府这时候还不知道他命根子一样的账本已经被锦衣卫偷走,临摹了一本,又放了回去。只等着到时候一起人赃并获,治他一个贪赃枉法之罪。这时候的他,还在最好的游船里接待这几个月来第一次公开露面的范铉超。杭州有头有脸的官员们几乎都来了,满满当当地坐了整个画舫。更有歌女舞女助兴,轻歌曼舞间,在座的官员们杯盏交错。而来到杭州就一直卧病在床,到了开春才终于“大病初愈”的范铉超就是这次被灌酒的重要对象。“范大人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前途不可限量……”“范大人可有婚配……”“范大人真是好酒量!当年也曾是连中五元,不如学诗仙太白,斗酒诗一首?”“范大人许是第一次来杭州?正好看看名扬天下的西子湖畔风光……”“范大人……”“范大人……”杜康一杯杯灌进嘴里,即使是一向觉得古代酒水没有度数的范铉超也有些招架不住了,连连推拒,“真不能喝了,当真不能喝了,再喝下去,又要病上两个月了。耽误了陛下的重托,含元实在愧疚啊。”要的就是你耽误公事!虽然心中这么想着,但是大家嘴上都说:“范大人久病初愈,自是不能多喝,喝完这杯,我们就把杯盏撤下去。”一连喝了好几杯“最后一杯”,范铉超喝得满脸通红,眼睛发热,脑袋一突一突地痛得厉害。众人笑道,“范大人今天是被灌得狠了,只是可惜了这个歌舞,我们还专门请了密云公子来助兴呢。”密云公子?虽然头很疼,但是范铉超听力还没下降。这位密云公子,又是从哪儿来的?范铉超忍不住开口:“密云公子,是哪位?”林知府笑道,“本以为范大人已经醉了,没想到一听见密云公子的名号,就醒来了。快,传密云公子上前。”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