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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位黑发如瀑,纤腰如柳的美人。或许可以说是范铉超见过的最美的男人之一。“密云公子?”“正是,拜见范大人。”密云公子俯身行礼,那未曾束起的发丝便随着他的动作盈盈散落在身子两旁,像是一件名贵的披风。范铉超打量他两眼,满足了自己的好奇心以后就不再去看了,“请起。”林知府见他似乎并不感兴趣,立刻笑语盈盈地解释道:“密云公子乃是整个杭州城里出名的,他的一手琵琶弹得出神入化。来到杭州,却没听过密云公子的琵琶,可是一大憾事啊。”密云公子也抬起头,目光毫不畏惧地直视他,展颜一笑。范铉超挑挑眉,感到有趣,“既然如此,还请密云公子为我等弹奏一曲。”“密云荣幸之至。”密云公子在侍女搬来的椅子上坐下,随从为他捧上来琵琶。随手试了几个音,密云公子道,“我已经准备好啊了,不知大人想听什么曲子?”“那就请开始吧,曲子无所谓。我想无论是什么样的曲子,密云公子都能弹奏得出神入化。”密云侧头想了一想,手指尖轻舞,顷刻间弹奏出一曲。音符如水一般涌动,荡漾着听众的耳尖,几乎没有一个人不沉浸在这样的美妙的天籁之音中。不过,也只是“几乎”。范铉超朝着画舫外望去,小满正站在他后方,压低声音,用气声与他说道:“已经都准备好了。”范铉超微不可查地点点头,目光一动不动地凝固在密云公子身上。正巧,林知府看过来,瞧着他眼睛都不舍得错开一下的模样,忍不住捋捋胡须,心中得意自己的先见之明,果然,好这口的没有一个能看到了密云而不心动。密云公子一曲奏罢,范铉超起身鼓掌,赞不绝口,“密云公子的琵琶果然是杭州一绝,我若是早知道,拖着病体也会去拜访的。”密云公子回礼,柔声道:“范大人谬赞了,小民只是在琵琶一道上用心而已。”“用心……用心……这世上的人事,若都向密云公子对待琵琶一样用心,多好?”范铉超似乎在说给自己听,又似乎在说给其他的什么人听。林知府隐隐觉得不安,急不可耐地要开口隐藏这份如擂鼓的心跳声,“密云公子的弹奏可还入得范大人的眼?”“能听密云公子演奏一曲,实在是我的荣幸。”范铉超说道,“我不过是一介俗人,更不通音律,却也能从密云公子的演奏中听出春风十里的暖意。可见,密云公子的技巧已经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了。”“密云愧不敢当。”林知府紧接着说道:“既然如此,范大人难得来一回,不如再请密云公子专门为范大人演奏一曲?”“正有此意。”密云公子笑容满面,正要弹奏,却听得一声:“慢。”不由停了下来。范铉超神色莫测,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弧度,让人看不出情绪来,只有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透露出一股子狡猾和几分得意洋洋,“既然密云公子这一首是专门为我演奏的,那含元可否单点一曲?”他刚才不点,非要现在点,又是何意?密云公子虽然不解,却还是含笑同意了。范铉超沉思几秒,说道,“我这个人,最喜欢项羽不肯过江东的豪气,可否请密云公子弹奏一曲?”是万历年间风靡一时的名曲,而且是琵琶弹奏的名曲。密云公子哪首不会,都不可能不会这一首,本以为他要为难自己一番,没想到是真要听曲,密云公子旋即一笑,十指在琵琶上飞速拨弄起来。范铉超手中拿着一盏清酒,踱步至密云公子身边,似乎饶有兴致地观察他。却见他一抬手,一昂头,清酒一饮而尽,将杯子狠狠掷于地下。酒杯应声而碎,惊得密云公子的曲声一顿,所有人望向范铉超。范铉超笑意盈盈,“密云公子请继续,什么都不应该打扰你的琵琶。”林知府刚想说什么,可才动了动嘴皮,就看见周围画舫上、西湖水底下,猛地冲出几个人影。他惊叫一声,吓得后退了几步,却感觉到脖子一凉,已经被身后伺候的仆人制住了。琵琶声战意昂扬,利刃反射着寒光,这小小的画舫刚刚还是歌舞升平,转眼间却成了人间地狱。在激烈的琵琶声中,范铉超环顾四面,见所有的官员都被锦衣卫制住了,满意地笑道:“都抓回去,严加看管!”随即,锦衣卫压着还在挣扎、怒骂的官员们上了锦衣卫的船,准备运回卫所关押审问。这边,密云公子几乎是机械地弹奏着乐器,他眼睁睁地看着刚才还在和他谈笑风生的林知府就这么被灰头土脸地押走了,那些人力甚至还有他的几个恩客。这些被范铉超一锅端的人里,几乎包含了他所有的靠山。所以当范铉超示意他不必再弹的时候,密云公子却跪下了,“求范大人将密云带回去吧。”一脸懵逼的范铉超:……哈?密云公子面无表情道:“范大人几乎将我的靠山都抓走了,密云自然也无法再待在杭州城了。既然如此,还请大人将密云带回京城。”范铉超歪头想了想,“你在这杭州城,虽然靠山没了,但还能再找。你若是和我回京,恐怕就连骨头都不剩了。”☆、第85章第八十五章一道碗粗的闪电劈过,映出了金殿上帝王阴沉的面容。随即,震天般的雷声轰鸣,配上刚才当朝首辅掷地有声的言辞,仿佛在配合他。朱由检只觉得心中愤恨至极,东林党妄图一手遮天,还要打着为民请命、清君侧的口号,实在是……实在是……罪大恶极。恍惚中,朱由检像是看到了自己上辈子,为了撇清罪责,将一个又一个的忠臣推出去斩首的情形。若是现在又将范铉超推出去平息东林党的怒火,他和上辈子又有什么不同呢?刚刚想朝着东林党开刀,现在却要将范铉超交出去?“蛊惑圣心,当诛!”“擅自专权,当诛!”“陷害忠良,当诛!”“……杭州知府罪证确凿,你们也敢说范爱卿陷害忠良?”是,是有些尴尬…但一转眼,韩爌又接着辩驳:“献田乃是我朝官员传统,高祖皇帝在时便曾允许官员接受献田,杭州知府的所作所为,并无不妥之处。”朱由检深深地望进韩爌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