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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上了马背,这时再没有什么人追杀他们了,自然也就轻松了不少。卜旎轻夹马腹,叱喝了一声,便纵马往前奔去,荀玉卿坐在他身后,既不搂腰,也不出声,卜旎纵情狂奔了好一会儿,听着身后毫无响动,便在风中大声道:“玉卿儿,你还在不在?”他话音刚落,便感觉到背上微暖,显然是荀玉卿贴了上来,腰上一紧,便是荀玉卿的胳膊了,不由得心神一荡,忍不住低低唤了声:“玉卿儿。”卜旎这声可谓是柔肠百转,思绪万千,情意绵绵的很了。“做什么。”过好一会儿,荀玉卿才淡淡开了口,他就贴在卜旎身后,凑在耳朵旁,轻声道,“好好骑你的马,也不怕嗓子吃进风,伤了喉咙。”他声音酥软轻柔,热息喷在卜旎耳后,叫卜旎的耳根顿时发红了起来。卜旎紧咬住了银牙,生怕自己刚开口就要丢人的叫唤出来,但想着荀玉卿就依偎在自己肩膀处,嘴角那颗小痣微微一动,轻悄悄的说着小话儿,心中却又不由生出甜丝丝的意味来,便不再说话,只是脸上微红,好似喝醉了酒儿一般。马儿疾驰了许久,总算见着人烟,两人一道下了马,荀玉卿还想着方才裴澡雪的神情,心中不免有些同情怜悯,思来想去,这时已是安全,他也放松了精神,下马后顿时觉得疲倦了起来。倒是卜旎,远远看着村子中心的一个奇高无比的木柱,神情古怪了起来。村子不大,里头只有一间旅店,价钱倒也便宜,两人要了两间上房,荀玉卿还要了热水,准备洗个热水澡后好好休息。卜旎瞧了瞧荀玉卿,欲言又止,最后倒也没有说什么,并不如往日那般死缠烂打要住在一块儿。起初还不觉得,但疲意一上头,就再难停止了,若在平日里,荀玉卿早发现卜旎有所不对劲了,但这会儿,他的眼皮打架,只盼着洗完澡了,早早躺下睡觉,自然是什么都顾不上了。旅店虽然简陋,好在老板小二的手脚倒很勤快,荀玉卿泡在热水之中,懒懒的打了个哈欠,双臂俯在木桶的边缘,将头一枕,只觉得水热人倦,再是熟睡不过的好时候。他的眼睛刚刚眯起,忽听得门被人拍得砰砰作响,外头就传来卜旎的声音。“玉卿儿,我能不能进来!”荀玉卿昏昏沉沉之中被惊醒,猛然回过神来,乍一下不知自己身处何方,只觉得热水已温,手指的皮肤都泡得微微有些发皱了,便赶紧出来,边擦干身体换衣服边道:“你等一等。”卜旎便老实了一阵。荀玉卿揉了揉眼睛,只觉得双目肿痛,困意深重,恨不得倒头就睡,但门外还有一个卜旎,便将里衣穿好之后,随意披了件外衣,将门打开一小部分问道:“什么事?”其实荀玉卿只想敷衍的快快打发走卜旎,哪知卜旎眼疾手快,好似只顽皮的猴精一般窜了进来,身上的银饰叮叮当当的乱响了好一会儿,倒也并不嘈杂,反而颇有韵律。“你今日怎么戴这么多饰物。”荀玉卿将门关上,拖着步子往床边走去,准备横在榻上就睡。哪知卜旎也跻身过来,一块坐在床边,直勾勾的看着荀玉卿,他今日穿得要比往日更艳丽些,银饰随着他的动作颠簸碰撞,煞是好听。这问题问了,也不过是随便说说,卜旎回答也好,不回答也罢,荀玉卿都不在意,只因他这会儿实在是困得厉害,恨不得沾枕就睡,对卜旎实在无暇理会。卜旎瞧着荀玉卿的头一点一点的,虽眯着眼睛瞧着自己,心思却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不由得苦笑出声,伸手为荀玉卿脱去鞋袜,将他放倒在床榻上,抖开被褥为其盖上,自己也身子一侧,半躺在了床上,双脚悬在空中微微晃悠着。“玉卿儿,我若是走了,你会不会想我?”平日里卜旎看着没心没肺的很,这儿要离别了,心中倒是意外多情了起来,伤感无限,偏过脸去看着灯烛在夜风中摇曳,他用手做枕,贴着脸颊,柔声道:“我实在不愿意与你分开,但是总没法子,我有些事情要做,不能带上你一块儿去,等我办成了,我便立刻来寻你。”“就算你不想我,就算我走了,你高兴快活的很,那我也一定会想你的。”卜旎越说越伤心,荀玉卿又毫无反应,不由得转过身去问道,“玉卿儿,你听见了没有……”卜旎一转身,却见荀玉卿双目闭着,已是酣睡十分了,不由得又惊又怒,但随即又哈哈大笑了起来:“我就说哩!你怎么不理我,原来你睡着了。”他微微一歪头,忽然又道,“是哩,正因为你刚刚睡着了,我才给你盖上被子的。”这般沉默了一会儿,卜旎忽然坐直起了身,他说话颠三倒四的,可见思绪极为混乱,故才想一出说一出。卜旎微微叹了口气道:“没听见倒也好,我忍羞怕臊才说出那些话来,你要是真听见了,可指不准笑我多少回呢,好玉卿儿,你记得,你若是不想我,我……我就……我就要生你的气哩。”其实卜旎也知自己说得话,荀玉卿全是听不到的,可若非荀玉卿睡下,他也绝不敢开口说这样的话的。他将嘴唇咬了咬,忽然又俯下身去,悄悄亲了亲荀玉卿嘴角那颗小痣,好似孩子般欢喜无比的笑了起来。“好玉卿儿。”第30章直至天亮,荀玉卿方才醒转,他伸了个懒腰,外衣垫在身下已揉皱的不成样子,好在质地柔软,倒没觉得睡着不舒服。荀玉卿起身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又按了按脖子,就着脸盆里昨夜的冷水醒了醒神,忽然想起昨夜卜旎似乎来过,便将衣裳穿好,到卜旎房中去敲门,正巧店小二上来送水,看见荀玉卿在敲门,就同他说:“这间房的客人已经走了。”“走了?”荀玉卿一怔,“走去哪儿了?”“那小人就不知道了。”店小二摇了摇头道,“不过他一大清早将房钱结了,就走了。”一大清早……荀玉卿不明所以的回转到自己房中,才发现桌子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蓝紫色的绣花荷包,他将荷包打开一看,装着满满的银锞子,不由得愣了愣。这些银锞子显然是卜旎留下的,打成五毒的模样,每样上都刻着不同的字眼。荷包之中还有一张白纸条,只有三字,如小儿涂鸦般歪歪扭扭:有急事。荀玉卿思量了阵,便将荷包放入怀中,至于那纸团则揉了揉丢在桌上。与卜旎同行时,多是卜旎决定路程,如今卜旎离开,荀玉卿自然也就变成了如起初刚与柴小木分离时一般毫无目的。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