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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我强,真是自找的麻烦。“你说什么?”姬奕没得听清,但直觉不会是什么夸赞他的话。“臣,臣说,自觉难以承受这责任。”慕九寒立刻改口道,姬奕挑挑眉,放下笔,又坐回椅子上,打量了他一会,到没有觉得有什么新发现,但是又觉得与众不同一样,王侯将相的众多子弟能将这世上大半的人物姿态拢全了,但都浓妆艳抹的,未曾见这样远山淡水的——或许有朝一日这小孩也将被这繁华浸染,姬奕饮下一口茶,心道且自留着吧。有朝一日,那也是有朝一日的事情了。因而又嘱咐道“你也不必担心,拢共没有来多少时间,老太傅也没那个闲心去拷问你,自个注意着规规矩矩的,说到底,还不如那些奴才威胁的大。”慕九寒眨了眨眼,觉得这真是这位太子殿下说的第一句能听的话。晚间徐徐果然搬了一摞书进来,但都是白纸,下面覆着红色的字迹,一笔一划,尽是温润谦和,叫人看着便陡然生出好感与舒适。徐徐见他不甚明了的,便笑道“殿下说了,前几日只叫小公子熟悉宫中一应规矩事物,因此并不曾过多要求小公子做什么事情,然而既然要做侍读,自然要有侍读的样子。这些是给小公子临摹用的,是拓的前朝有名的书法家的字迹,殿下可是找了许久呢,烦请小公子晚前早起各临摹一张,小半月也当能到拿得出手哄骗外行的地步才行,因此请小公子千万仔细去做,殿下是要过目的。”那个时候慕九寒已经换了衣裳,素白的衾衣,他好jiejie好jiejie的哄着那拨来照顾她的女孩子让他穿家里带来的衣服,此刻却觉得面目火热,十万分的不自在。到底是觉得不大好让外人看见的。然而徐徐自然是注意不到他这样的心绪。慕九寒快速的接下那些书籍,因谢了徐徐,徐徐与他的双手交接,倒是十分奇怪的笑道“小公子怕冷了,手怎么这般凉?唤人多取一床被子也不当紧,万不可感染了风寒。”慕九寒便只好笑笑,说自己向来手脚暖不热,不必如此。他摸了摸手腕,那是一柄匕首。这柄名唤玉雪的匕首,乃是难得的神器,那森森寒意是直接浸到骨子里的。这是师傅送给他的,一直便贴身放着,无论防身或者自尽,总是快速的解决问题。慕九寒起先将匕首贴身带着的时候,也觉得真是太过寒冷忍受不住,但是一想到这里是万人敬畏,莫不敢轻易进来的皇宫,他自个一人,真是这利器更为让他安心。徐徐走之后,慕九寒趴在案上,仔仔细细的临摹那些端正的字,一个时辰过去,字没写几个,纸张倒是毁了大半,看着那怎么写都乱七八糟的字,索性放弃。然而姬奕实在是个效率很高的人。当慕九寒第二日起来,去书房将前夜临好的字帖给姬奕看,那桌子上便放了些许书籍,果然是找给他看的,内里还有用朱红细细密密的写着注释随笔,从外貌却看不出是用过的书籍了。那是姬奕早些年自个用过的,此人虽然人品不怎么,性格不怎样,对待功课还是叫人十分的佩服的。然而慕九寒看着那堆成小山的书籍,却立刻被吓了一跳,只觉得未来人生一片黑暗,因此看向太子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多了一丝敬佩。此人委实是个不能用常理断绝的变/态。太子之所以能够成长为如今这么一个不能用常理断绝的太子,与太子太傅是决然脱不了干系的。太子太傅姓杜,今年已经是知天命的年纪,老太傅早些年是圣上的老师,后来做了许多年的太师,等到太子到了进学的年纪,老先生便又重新做回了太子太傅,只专心教太子一个,不过王子皇孙的功课,月旬也会提点一两次。太傅脾气不好,姬奕又是一个满口歪理的人,两个人碰到一处,讲不了几篇文章,就得一言不合的理论上几个时辰。慕九寒也总算是明白姬奕为什么说没空管他了。那是到了十五,照例是太傅去小杏庭讲学的日子。小杏楼本叫做博学庭,乃是与诸位王子王孙学习的地方,因为庭院之中有一只杏树,结下的杏果较之别处微小许多,然而成熟之际味道却又十分的美妙,因此便叫此处为小杏庭。太子日常与诸位王子皇孙一道学习,太子太傅却只在每月整日的时候前来教学。这一日,慕九寒坐在门口的门槛上,徐徐立在一旁,另有其他的小太监与下人——大约是与徐徐差不多的年纪,这些人都是跟在诸位皇子贵族子弟身边伺候的,内里轮到太傅讲学,他们这些随行太监小厮可是不可进去陪读的,谁说都不信。当初时有不长眼的当庭埋怨太傅太不把他们主子放在眼里,气的老太傅一下子把他们全哄了出去就连那小主子也不能幸免,太傅大骂说自个说句倚老卖老的话,我今日说你家那半截身子入土的老爷,他也不敢说我一句不是,轮到你们这些尖嘴猴腮的小子,倒是敢在我讲学的时候放肆了!徐徐讲这件事情的时候,倒是乐不可支的,他说老太傅固执起来能气的圣上大发雷霆,还是先后从中调停,不然说不定圣上要被那一只龙头拐杖敲头呢。由此可见,姬奕在他手下这么些年,着实是不太能学会温良的,况他本性倨傲难驯,时常是要吵的天翻地覆。只是徐徐说道先皇后,便又止不住的惆怅了。那果然不多时,隔着一个院子便听见里面两个人你来我往的辩论着。慕九寒本来是在内里跟着读书的,虽然小厮太监这些伺候的人不可进入其中,然而既然是侍读,日后是要跟着太子建功立业,略略也可学些东西。但是中间休息的时候,姬奕便仍是让他悄悄的出来了。后边便是听见里面啪的一声,似乎是谁将茶杯摔碎了。唬的外边等候的人也惊了惊,在那里十分不安的来回走动。☆、狐假虎威☆、狐假虎威慕九寒看着那些人这样惊慌,便总觉得莫名其妙的,恰好他坐在那门槛上,隔着门缝往里面瞧——老太傅不爱在屋子里教学,除非下雪下雨,或者什么不好的天气,才肯让众贵族子弟们回到屋子里去学习。隔着门缝看见诸位子弟有怡然自得的,自然也有满头大汗不敢抬头的。姬奕坐在那里,和太傅论着橘生淮南则为橘,橘生淮北则为枳,间或太傅眉眼一扫,便喊了一个名字,让他来接着说。被冷不丁的叫起来参与到辩论之中已经十分的叫人胆战心惊,偏偏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