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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傅又有怪癖,倘若引经据典,便又叫人将引得“经”,据的“典”,整段的背诵出来,这岂不是叫人十分的煎熬么。慕九寒眼看着几个人被叫出来,有侃侃而谈的,自然也有支支吾吾什么也说不出来的。那让外面的人看着,尤其是自家的主子被刁难,确实是十分焦急的。徐徐便在身边说道“以往做太子侍读的官家弟子,跟着太子一起读书,每次太傅他老人家都会连着问问题,千奇百怪的,殿下不爱解围,便被问的哑口无言,在太子面前倒不算什么,这里人多的,一来二去的,承受不住,抹不开脸面,都寻了机会辞去了。”“我也不会。”慕九寒便道,听他这么说,很是有些慌张。徐徐一笑“因此才让您出来避难。”慕九寒眨了眨眼睛,斜眼看着那庭院之中的人,悄声道“难道先前的时候,殿下不让那些侍读出来避难吗?”徐徐便又说道“自然是有的,只是若是出来,那些公子们自个觉得面上无光,让他们家中的人知道了,定是也少不了责骂的。”这又不仅仅是关乎于自个的面子的问题,既然是千挑万选为太子做侍读,怎么可以落荒而逃。慕九寒想了想,也不再问了,虽然想的不通透,但等他适应这里的生活,云里雾里的,不用徐徐与他解释太多,他自己便能摸透个八九不离十得了。所以说他这个人,或许这时候当说是个小鬼,所作所为确实是十分优异了,他默默地记着看着这里的行事规矩,将自己慢慢的镶嵌进这繁华的王都与皇宫中,不求的出人头地,但求无过,不必让父母为他劳心就是了。但是该生气的时候,慕九寒也不是都忍得住的。先前说姬奕告知他这地方最不好打法的不是太傅,反倒是一些媚上欺下的小厮奴才,慕九寒并不算十分的在意,然而终究被他遇到这样的事情。那是徐徐有事没有跟着来,只有慕九寒一个在门外等着,这里的小厮与徐徐混熟了,可不认识他这么一个半路插进来的小子,并且听说他的来历,便更加生出一些不好的联想出来。狐假虎威的人最为难缠,慕九寒静静的坐在一旁,起初还只是在角落里指指点点的,后来便与慕九寒眼前说些肮脏难听的话。慕九寒只是听着,也不打算反驳,后来也不知道是那家的小厮道怕不是什么地方买来的娈童,一时间都窃窃不怀好意的笑了起来,又嘻嘻的拿手指来戳他——自然是戳不动的。慕九寒虽然看着瘦气,到底跟着王疯子那些年不是白过的。因此便有些尴尬了。另有两个童子,倒是没有参与其中,只做壁上观,间或咳了一两声,也没人理他们,其中一个青衣的,默默地翻了一个白眼,与另一个童子耳语了一句话。慕九寒距离他们近些,便听见了那句话是“一群不知死活的白痴,喝的水都进了脑子罢。”便微微一笑,觉得这两个人倒是很有意思。慕九寒他听得见,其余的人自然也听得见的,便觉得受到了侮辱,摩拳擦掌的,竟要在学堂外打架。那两个窃窃私语的童子,其中一个便立刻说“不管我的事情,他非要和我说的。”“七宝!你这不是胆小了”那青衣童子便立刻指着他骂说“你这是不要脸!亏我当你是知己,才悄悄和你说。”可不是么……悄悄话说的人尽皆知也是十分不容易。慕九寒眼里黑白分明的,站在那里看着两个人像唱双簧一样,也未参与进去,他如同一幅笔墨尽了的字画,十分的没有威胁性,似乎也无存在感。众人推推搡搡的,就要混战起来。慕九寒才默默的站了起来,然后朝着那门的位置行了礼,轻声说道“殿下。”一时间,便立刻安静了。那庭院的门前,一个丹凤眼的少年居高临下的,一句话便是要了某些人的半条命。这时节人人方才想起来,此人乃是太子殿下的人,纵然无什么背景,也没有和人玩笑的举止,然而孤立也就罢了,何谈要在口头上也要表示一番轻视呢。说到底,不过都是来伺候人的罢了。姬奕看着眼前这些战战兢兢的人,开口下了命令“说昏话的,杖责五十,自个回去问你们的管家污蔑太子是什么罪责,其余的仗责三十,若觉得本宫处置不当,便跨过这道门去向你们的主子求情。”太子殿下向来不吝于亲力亲为,他的威严,都是要你面对面的体会到的,叫你领了责罚,还要跪在地上说一句多谢太子恩典。说起来庭院里太傅恍若不闻的喝茶,子弟们战战兢兢的,尤其是同堂的皇子,更是觉得大难临头,与太子争锋,怎有那个胆子,且若是有那个的小厮不长眼真的闯进来求助,那才是无可救药了。那院门敞开着,依稀可听见求饶的声音,内里太傅又让练字,写的是“道德经”。原是练字的,然而外间此起彼伏的哭喊声,叫人心中总有混乱,难免叫情绪带到笔下,太傅四周转着,看着各位的脸色,由此便见诸位公子的心性如何了。然而这样的惩罚,却叫人心惊胆战。开口辱没与助长之罪,只剩寥寥几人未曾受到责罚,慕九寒站在一旁,又对那名童子道谢,那孩子笑嘻嘻的说道“我不爱看他那样辱没人,仗着少爷宠爱就眼里没人,以为人人可戏弄了,你呢也不必谢我,叫我说,到这份上,你该求情的。”是了,这个时候他当求情,而后太子应允,做出仁慈善良的影像来,方才显得恩威并重,两厢互利,圆满收尾。慕九寒眼中显现出迟疑的神色,想要做,却又怕这样做,因此又低声说道“若我去求情,惹了殿下盛怒,再加罪责,那又怎么办呢,岂不是我又错。”太子殿下喜怒无常,目下无尘,已是王都子弟的共识,诚然殿下与诸位子弟交好,然而若发怒,亦是莫有敢提出异议的,况且这里的人也都是心意相通的,说是三十板子,不过是做个样子,薄木板子挨几下,还是活蹦乱跳的。那童子看着他,过了一刻,倒是了然的笑了起来,说道“徐徐没有和你说以往做太子侍读的都是什么人吗?”慕九寒楞了一下,不就是大臣的弟子,还能有谁?那童子便又道,并且正经了神色,竟然朝他行礼了“小的月流,小公子,今次既然做太子侍读,万不可妄自菲薄才是啊。”慕九寒起先大骇,不过也没有等他再开口,月流便又恢复本性,只说不必如此拘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