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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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子是无论如何都要请假了,还好她习惯把工作往前赶,只剩下一点放假前的收尾,微信嘱咐一下手底下的小朋友就可以了。 她工作这些年从来都是最让领导省心的,结果半个月出了两次事,对话框里“对方正在输入……”出现了半天,然后干脆地给她批了假,表示只要工作收尾,剩下几天她不来也可以。 “提醒我,回来时候给领导带几斤俄罗斯奶糖。”吴霜握着男朋友的手晃了晃,下午两点,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路上没什么人。 吴霜分了他一只小熊手套,有一点小,露出男人被冻得发白的手腕,于是她用手把那里握住了。 “坦白一下?”她说出口的时候有点想笑,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会搞出这种蠢事,仔细想想又觉得很正常。 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太顺畅了,正常的好像之前的事情从不存在一样,可那些东西是感情的开端,是她自认为的伤痕。伤痕怎么可以不处理?会闷坏的。 “我之前看到你们在商场撞在一起……”她从衣兜里抽出那只没带手套的手,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有一点吃醋,又觉得你没说就是没事,所以故意略过了。” 她犹豫了一下,把手放回衣兜,说了更多:“因为最开始就想着……嗯,把你们拆散嘛,感觉很不道德,不想让你知道。后来……对你有了感觉嘛,又怕你后悔,所以不敢问,你是怎么想他的呢?” 她偷偷地用余光去瞟林檎,看到他露出了非常好看的笑容。 “我曾经有后悔认识他。”林檎停下脚步,反手抓住了她,在路边招手打车,嘴角好像被粘在脸上了一样,根本落不下去,“现在我有一点感激他了。” 这么说太过分了。如果是别的事情,吴霜会这么评价。林檎用这种方式宣誓主权有一点急功近利的愚蠢,但是现在,她完全明白对方的心情了。 他们回家,牵着手上楼,一起窝在沙发里,靠得太近了,所以简直可以听到对方的心跳。 林檎整理了一下思绪,从头和她说起。 “我想给你买一支冰淇淋。” 鬼屋,冰淇淋,娃娃机,生病,绿色的裙子,心动和慌乱,反复的推敲。 他曾经丢过一支旧手机,找回来之后拿去给聊天记录备份,云盘、电脑、手机和两份硬盘,比研究成果锁得还要严密一点。 他也曾经在知道她要升主管的时候几分钟刷一次她们单位网页,等着看她的图片,想做第一个给她发祝福的人,虽然最后还是没有发出去。 双人舞是这样的,一人后退,一人前进,但这需要相互配合,他一直以退为进来引领舞步,可到了这一步,他不再能后退了,他们的关系走到尽头,不然走入婚姻,不然走向结束。 所以他用这种笨拙的方式向对方坦白,坦白自己的心机,坦白自己的顾虑,刻骨铭心的初恋并不是问题,但他曾经在她面前背叛了曾经的感情,他漫长的童年注定了让他没办法好好地去爱一个人。 这些缺憾被摊开放在她面前,他赤裸了,再没有任何隐瞒和顾虑,但心情却格外轻松,他已经知道自己不会被审视了。 吴霜爱他。她又确实是那样好的一个人,她温暖明亮,将他视作一个人来爱,所以包容他的错误,并与他共同承担。 原点确定下来,这世界又变得明晰了。 “对恶人的承诺不算承诺。”吴霜对他的坦白评价,她觉得尴尬的时候就喜欢做点小动作,例如现在,手指揪着沙发垫上的流苏,“我也偷偷在心里骂他的啦……” 这时候气氛太好,好得她忘了自己曾经的愤恨开始遥想当年。 “我一直担心你讨厌我多事。”她手抠着沙发垫子,“而且后来还喜欢你了,就觉得自己很过分,明明是朋友的。” 结果现在这人说自己是在钓鱼。 很好,吴霜气不打一处来地捏住了他的脸。 “钓得挺好啊?”她挑起一边嘴角,露出一个邪魅狂狷的冷笑,“学的真不错。” 林檎端正地坐在沙发上,表情十分的无辜。 “我不会再上当了!” 但是看着真的好可怜哦。她的手不由自主地就松开了,还给人揉了揉。 林檎嘴角开始上扬,看得吴霜想给自己一巴掌。醒醒,这是为色所迷色令智昏!吴霜啊吴霜,你怎么能做周幽王! 可是……太喜欢他了。所以那些伪装起来的怒气就像本来就没有充满的气球,被针一扎,“咻——”地飞走了。 于是她叹了口气,滑到地毯上坐着,张开手臂:“来,抱抱。” 她并不瘦弱,但也并不高大,抱着林檎,就像小棕兔抱白熊,没办法,她黄一点。 她用手指梳理对方的头发,柔声细语地与他说话。 “我从不觉得一个人要守着一份感情一辈子。爱是好东西,可爱是来源于人的,珍惜自己比任何东西都更重要。” “你从来都是珍宝。你没有因为感情而自暴自弃,没有刻意地堕落下去放弃自己,你一直在向上,只是一时的迷茫。” 她抿了抿唇,有一点不好意思:“对我来说,你是月亮。” 人不会妄图去摘取月亮,所以她也不敢怀有过分的奢求。只是这月亮掉落染上污浊,于是她心里生出一种野望:让我将他放回天上。 她在安逸的温室中野蛮生长,将那些强壮的藤蔓作为支撑的树干,她长得很高很高,她托举月亮,她看到了不一样的风景,于是可以赞叹自己,原来我这样厉害。 月亮的光是月亮的事情,正因为他发光,才会掉下去也被人看到。她的成长是她的事情,托举月亮只是一个契机,她渴望着改变,于是才成为自己。 他们并不是因为对方而成为自己,只是凑巧因为对方做出了好的改变,于是命运开始互相缠绕。 这样就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