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聚焦高地

    金色光华直冲霄汉，见到这一幕的攥皮鼠纷纷像麦子一样匍匐在地，就连守在宗墓外面的恶源也不例外。

    长毛的未闻爱鼻高举双肢，虔诚祈祷，一边跪拜，一边高呼，“王将苏醒，王将归来，王将征服！”

    十目喜眼、暴骨怒耳、分叉思舌、不视者欲意、藓皮忧身全部进入到了一种十分诡异的狂热状态，似乎是身体本能的感到亢奋。

    ……

    浮屠村，祭祀高地。

    凝望把大片天空都染成金色的光芒，乐七音三人第一时间就凑到了一起。

    “清姐，那是什么？”

    乐七音摇摇头表示她也不知道。

    “簌簌~”花花不停的戳朱筱筱的脸蛋，好似在说花花知道，你快问花花吧。

    朱筱筱读懂它的意思，好奇追问，可问了半天花花就只会簌簌的摇来摇去，告诉她一些不明所以的内容，听得她一头雾水不得不放弃。

    老者，也就是浮屠族当代族长迦难，遥望邻山山头，金光底部，宗墓所在的位置，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决心。

    “这一天终于是来了。祖啊，不管如何抉择，难，都必须把族群的延续放在首位。”

    ……

    隐藏在山林间的浮屠族族人遥望金光，好似听见了先祖的呼唤，纷纷聚集在了一起，七嘴八舌，好不热闹。

    他们在讨论是否要去宗墓一探究竟，争来争去，到最后还是决定耐下心思，静候众领袖归来。

    ……

    金光异像来的快散的更快，没一会的工夫就像抽掉木炭的烟火迅速塌缩回去，在虚空中留下一朵金色的七瓣莲花纹样的图纹。

    恶首当即撇开迦憎，连看都没多看他一眼，三步并作两步飞一般蹿到阿难的石棺面前，抑下激动的心情伸出颤抖的爪子隔着空气轻轻抚摸，宛如面对初恋情人一样。

    “终于等到你了。阿难，你再也阻止不了我。”

    “那个是什么东西？”迦忧问道，他和迦欲被金光中的力量唤醒，正学着迦憎的姿势安稳靠在石棺边上。

    迦憎摇头，“你们感觉怎么样？”

    “还死不了。”

    迦欲向同样关心自己二人的迦爱和迦喜点头示意。

    恶首爪子慢慢靠近莲花金纹，轻轻一点，像蜻蜓点水似的在虚空中泛起一层涟漪。

    金纹绽放华丽的光彩，众领袖怀揣着复杂的心思看去，虽然他们不知道金纹的由来，但这股类似无我一样的气息简直和他们倚仗的力量没有任何区别。

    众领袖有心捍卫属于浮屠族的一切，可在巨大的力量差距面前，也只能守着伤口眼睁睁看着别人取走。

    金纹收敛光芒，乖巧的像只萤火虫咻的一下融入恶首的身体。

    恶首闭上眼睛用心感受这具身体的变化，额间显出一片又一片等比缩小的莲花金纹，虚虚实实不断变幻。

    稍时，七瓣叶片尽皆稳固定型，恶首徐徐睁开眼睛，清明双目和谐宁静，浑身散发出一种悠然洒脱的气质，好似换了个灵魂一样。

    “兽身已经苏醒。阿难，我要走了，去拿回属于我的一切。”

    恶首轻轻扫去落在阿难石棺上的碎石，低声呢喃，好似与许久未见的朋友告别。

    “你放心，我保证不会为难你的后人。当然，前提是他们自己不找死。”

    恶首回身，眉间烫金的莲花纹路渐渐隐去。

    “我们不该自相残杀，安静躺着，我此去只为取回自己的东西。”恶首言罢起步向大门走去。

    迦忧闻言面露冷色，根本不把恶首的警告放在心上，他必须给迦惧报仇！

    恶首走在中间的过道上，挺拔的身影掠过迦爱、迦喜、迦欲，当在经过迦忧时，迦忧突然暴起袭杀，不料一头撞上了迎面展开的黑色流体，瞬间被捆成了虫茧。

    是迦憎动手了，他不能眼睁睁看着迦忧送死，恶首刚才那些话明显是最后的警告，如不听从将必死无疑。

    “忧，冷静。”，迦憎耗尽了身上最后的力量，呼吸时有时无，声音中充满了疲惫。

    恶首行进速度没有一点变化，好似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步，两步，直至身影全部没进石门之中。

    随着石门闭合的声音响起，石室内沉寂了好一会，迦憎才放开迦忧的束缚。

    “憎！”迦忧怒视迦憎，眼中夹杂着淡淡的失望。

    “我们不能再失去任何一位同伴。”迦憎语调平静的解释了一句。

    迦欲拉住愤怒的迦忧，迦爱和迦喜也赶紧加入劝阻。

    迦憎见状心总算安了下来，一边敲击身后的石棺，一边说道：“你们可以出来了。”

    ……

    “王！”

    六大恶源跪倒在石门两侧，目光狂热且敬畏地注视着恶首。

    这是来自血脉中面对造物者的恐惧和尊敬。

    “聚拢属下，随我一道去迎回真祖，记住，不要惊扰浮屠族。”

    恶首看都不带看恶源一眼，淡然穿行而过。

    “是。”众恶源能明显发现恶首的变化，但它们不仅没有感觉丝毫别扭，反而还觉得理所应当。比起从前浑浑噩噩的癫狂恶首，如今这个傲视天下的背影更加令它们感到深不可测。

    “王身上的血气很淡，里面那些家伙还活着。”长毛的未闻爱鼻抖了抖身体，毛发下闪烁着血光。

    “不要多事。王没有杀他们，是他们好运。如果你敢挑战王的权威，大可以动一下，我保证你没有这样的运气。”不视者欲意的警告非常严厉。

    “我肯定没有这样的运气，王想要我的命一个念头就可以拿去。”未闻爱鼻讪笑着忽悠过去。

    藓皮忧身这时站了出来，“王为什么叫我们不要惊扰浮屠族，那些弱小不堪的家伙有什么可在意的？”

    “碎皮家伙，不要揣测王的意图。”未闻爱鼻逮住机会就开始转移众鼠的注意力。

    藓皮忧身闻言很上头表示要跟未闻爱鼻干一架，得亏欲意及时开口，阻止了事态进一步发展。

    “吵什么，王都走远了，还不赶紧召集属下！”

    十目喜眼，不，现在应该叫三目喜眼，小声嘟囔了一句。

    “我有个屁属下，都不知道死哪去了。”

    喜眼很明显没认出那颗坠崖的黑球就是看幽，还以为它怕死找地方躲起来了。

    “我的副爪听骨没有回来。”暴骨怒耳接了一句。

    “我知道，它已经被迦怒干掉了。”分叉思舌嘴巴都没张开嗡声答道。

    “难怪没回来复命。”暴骨怒耳一句话带过，对听骨的死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

    “能联系到自己副爪的都让它联系见神，找不到就自己去联系，再不跟上王的脚步，各位就一起等死吧！”

    不视者欲意丢下一句话和沉默寡言的分叉思舌快步接上恶首的脚步，见神是它的副爪，有很强的精神力量，可以在攥皮鼠内部快速分发命令。

    其他恶源闻言不敢耽搁，一边施展专门用来联系自己副爪的能力一边跟上欲意的脚步。

    就在它们走后，一片不起眼的叶子飘飘摇摇地落在了石门中间。

    ……

    “它们走了。”

    石室内，迦喜通过叶子没有感应到恶首和恶源，心里顿时松了口气。

    “它们要去哪？”正在接受迦爱治疗的迦憎皱眉询问。

    鬼邪二人此时也从石棺中爬了出来，同样很好奇污秽接下来的行动。

    对于这两个从自家先祖棺材里爬出来的人族，迦喜心里说不出的别扭，虽然是经过迦怒指点，虽然石棺里没有货，虽然不是他们挖的隧道，但也无法撇清这两人不敬的事实。

    “恶首好像在说要迎回真祖什么的。”

    “迎回真祖，什么意思？”鬼婴蹙眉，难不成污秽除了恶首还有一个祖先？

    “这恐怕就是族长不愿下山的理由吧。”迦爱转去照看迦忧和迦欲，迦憎强忍着痛楚，站了起来。

    “憎，你干嘛？快躺好！”迦爱又急又气，泪珠子都掉出了好几颗，看来还没从迦惧战死中恢复过来。

    “时间不多，我想拜托你们一件事。”迦憎咬着牙，跌跌撞撞走到鬼邪面前，膝盖一弯就要下跪。

    鬼邪眼疾手快单手抓住迦憎的手臂帮他把身体挺直，“迦怒帮了我很多，有什么事尽管吩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到这来以前，惧，曾千叮咛万嘱咐，要我们一定不能...不能全部折在这里，一定要把这里发生的事情告诉族长。”

    想到迦惧至死都没能突破恶源封锁遗憾懊悔死去的画面，迦憎眼睛没由来一酸，迅速红润了起来。

    其他领袖闻言心情瞬间低落，他们全程没有发挥一点作用，几乎是眼睁睁的看着迦惧一个人拼命。迦憎这些话无异于把他们心防撕开掏出伤疤摊在太阳底下狠狠暴晒。

    “我族一共有三条圣路，体路、神路、心路。体路锻体，神路练神，心路凝心。”迦憎调整好心态，接着说道。

    “第一条体路伴随古族消失在了历史之中。”

    “第二条神路坐落在村子后面，至今被我族守护。”

    “最后的心路，族长在不久前才把位置告诉我。”

    鬼婴稍一细想很快便猜到了迦憎的意思，直截了当地问道：“你是想让我们走心路避开污秽，抢在前面把这里的消息传递出去？这...来得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