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再临心路

    见鬼婴没有一口回绝而是在担心时间是否充裕，迦憎心里重重的松了口气。

    “来不及也没关系，要是觉察到危险，你们也可以自行离去，这份情我们浮屠族同样记下。”

    “我们不会走！”鬼邪斩钉截铁地回答令众领袖大为感动。

    “我请你们帮忙，不是要你们送死！”迦憎抑制住激动的心情，大喘一口气，严厉驳斥明显开始感情用事的鬼邪。

    鬼婴拽了拽鬼邪的衣袖，眼神示意他不要说话，转过头认真应道：“我们记住了。”

    “好！”

    迦憎长舒一口气，回身扫了眼诸位领袖，问道：“你们还能站起来吗？”

    迦忧、迦欲没有多说什么，在迦喜、迦爱的帮助下挺直了身板。

    迦憎见状微微一笑，面向阿难石棺，目光深邃。

    “心路伴随浮屠族而生，可从古至今却从未有生灵踏足，我们对其亦是一知半解。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条路绝不简单，某种意义上它比另外两条圣路还要危险。”

    迦憎回过头直视鬼邪的眼睛，非常认真地问道：“我再最后问一句，你们确定要为我们踏上这条未知的心路吗？”

    “我确定！”鬼邪想也没想直接应下，鬼婴还想问些什么，听到这话，也只能跟着点头。

    “谢谢，由衷地感谢。”

    迦憎道完谢，表情突然变得一丝不苟，他再次回身面朝众位领袖，朗声道：“诸位同胞，我需要你们助我启封心路。”

    众领袖点头应允，迦憎用浮屠族古语传授启封心路的方法，待所有人都听明白以后，他便带领众人走到阿难石棺面前，一字排开。

    “开始吧。”

    随着迦憎一声令下，众人同时把左手抬至齐肩，从食指指尖挤出一滴鲜血，而后整齐跪下，一边高呼浮屠族古语，一边重重的把脑袋磕在刚才滴落的血液上。

    “谨遵先祖启示，心路，破封！”

    众领袖一扣首后迅速起身，眉心绽开的鲜红各自激发出一道光束，同时射向阿难石棺后面的光滑石壁。

    六位领袖的标志逐一在石壁上显现，渐渐围拢成一个带缺口的圆环。

    “咳咳！”迦憎控制力量在体内一通乱搅，以自残的方式咳出一滴心头血落于右手掌心。

    “谨遵先祖启示，心路，破封！”迦憎举起右手高声呼喝。

    属于浮屠族族长的标志在残缺圆环中心浮现，现在只剩下缺口处的代表迦怒的标志。

    “激活怒火神器攻击石壁！”迦憎凝声向鬼邪传达攻击指示。

    怒火飘摇，鬼邪没有丝毫犹豫，一刀劈出烈焰，哔哩啪啦疾驰飞去。

    八个标志在石壁上全部显现，心路开启，在一阵连续的轰鸣声过后，石壁两旁各自出现了一条幽深向上的台阶。

    鬼婴显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她其实已经猜到第三条圣路就藏在这里，只是让她意外的是。

    “为什么有两条？”鬼婴脸上的惊愕一闪而逝。

    迦憎这次没有办法为她解答，“心路封闭太久了，我也不清楚，族长从未跟我提过两条心路的事情。”

    “那石框上面好像有字？是古族的文字。”迦喜一声惊呼瞬间吸引了众人的注意，顺着她的手指指的方向，众人视线一下子聚集到了台阶正上方的石框。

    “我、兽。”迦爱念出上面的文字。

    “这是何意？”迦欲不解。

    鬼婴忽然灵光一闪，脱口而出，“兽？该不会是留给污秽的吧。”

    “！”众领袖齐齐被鬼婴的脑洞吓了一跳，但都出奇的没有反驳，而是陷入了沉默。

    看来恶首的话对他们造成的影响非常大，心里已经潜移默化的不那么排斥污秽了。

    “不排除这种可能。”迦憎回神率先打破沉默。

    “好吧，我就随口一说，你们别当真啊。”鬼婴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话了，赶紧转移话题，指着我字入口说道：“那这样看来我俩该走这条路咯。”

    ……

    充斥金光与梦幻云雾的未知之地。

    “迦难，她们要来了。”一个略显成熟的女性声音响起。

    金光为骨，云雾为rou，一尊盘坐于莲花宝座上的梦幻巨佛慈目微垂，徐徐然道：“黯然，决定了吗？”

    “是的。”黯然的声音温柔而又坚定。

    ……

    踏上心路，摸黑向前，鬼邪二人内心的忐忑与不安随着向上的台阶一步步平静了下来。

    当眼睛开始适应环境，茫茫黑暗好似没有尽头，一个接着一个虚幻缥缈的人影有序的朝两人迎面飞来。

    在鬼婴眼中，这些人影是司徒家的人，是司徒樱的父亲、是兄长、是友人，是叶离和鬼邪。他们成群结队像无依无靠的游魂接连与她擦肩而过。她对此不仅没有感到奇怪，而且还主动无视了他们继续向上。

    当记忆里除了自己以外的形象开始变得残缺，变得稀疏，那些离鬼婴而去的人好似全部从她的生命中消失了一样。

    鬼婴忽然顿止，歪着头想了一会，呆呆的问道：“我怎么在这？”

    说着下意识的往上飞了一步的距离，两侧墙壁突然哗的一声亮起了一排明晃晃的古式油灯，一直延续到视线看不到的台阶尽头。

    瞅了瞅灯火通明的前路，鬼婴愣了一会，隐约感觉自己好像忘了什么。

    “刚刚是谁站这来着？他去哪了？”回望来时一路漆黑，空荡荡的台阶，鬼婴蹙眉长思，就是想不起那个一直跟在她身后的人是谁。

    ……

    另一面，鬼邪也在不知不觉遗忘了其他人的存在。

    “这种感觉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好像掉了一件很重要的东西？”

    捂住胸口，与平常别无二致的心跳让鬼邪感受到了一丝空虚，好似这里刚被挖去了一块rou。

    “算了，或许是我多心了。”

    鬼邪脑袋转了转，抬头灯火通明，回头乌漆嘛黑。

    “我应该往上走吧。”

    两侧崭新整洁的新式油灯，明亮的火光一下子让鬼邪有了决断。

    ……

    鬼婴抱着游玩的心态一边往上飞一边观察这座看起来有些古朴的建筑。

    “好神奇，砌墙用的砖块纹理竟然都一样。就算是用同一个模具压实的也应该有差异才对。这是怎么做到的。”

    鬼婴正惊叹着，突然发现墙面上好像有一行字，于是停下来认真扫了一眼。

    “你应该回头。什么意思？”鬼婴听从字迹回过头，身后的油灯在她经过后就自动熄灭，一片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到。

    “这字是以前的人留下来的？为什么要让我回头？这字迹为何瞧着如此眼熟？”

    ……

    鬼邪一路向上，台阶仿佛无穷无尽，任他如何努力都像在原地打转。

    “为什么有种特别熟悉的感觉，我以前是不是来过这里？”

    鬼邪再次回过头凝望黑漆漆的台阶，好像看到了一对幽暗的眼睛，正凝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

    “也不知道那个刻字是给谁看的？”鬼婴无视提醒继续向上，心里仍对那句话念念不忘，时不时回望。

    “我的好像要到上面去，回头是不会回头的，必须向上。”

    鬼婴飞着飞着又看到了一行同样眼熟的字迹，“别回头。”

    “？”大大的问号挂在鬼婴脑门上，“这刻字的人一定很闲。”

    “还有，好奇怪啊。我怎么感觉这个字迹...”

    ……

    宗墓，鬼邪二人离开没多久迦爱便忍不住问迦憎。

    “他们能走过心路吗？”

    “有些人囿于过去，有些人放眼未来。因此每个人的心路历程都不一样，我也无法确定他们能否顺利通过求圣考验。”

    迦憎摇头，对于心路他也是一知半解。

    “希望他们可以化险为夷。”

    ……

    鬼邪终于还是选择回身遁入黑暗，不知走了多久，当眼中再次出现光时，整个场景都变得不一样起来，就好像从室内移到了室外。

    一间屋子？鬼邪站在屋外的台阶上听见里头传来一句坚决的宣言。

    “我要去寻找自己存在的意义！”

    一个年轻的声音，听起来很耳熟，鬼邪这样想着稍稍地走了，听墙角可不是他该做的。

    沿着没有尽头的阶梯，形形色色的人从鬼邪身边经过，凡是可以帮的他都顺手拉了一把，没办法帮的他也没有过多停留，匆匆扫两眼就离开了。

    鬼邪的脚步越走越扎实，台阶上渐渐铺满了鲜花，他越发感觉这里眼熟。

    “我一定来过这里，为何现在一点印象都没有？”鬼邪越想脑袋越是疼痛难忍，他忍不住抱头大喊。

    “不对！还少了件东西！是什么！到底是什么！为什么我记不起来了！”

    随着一声剑吟在脑袋里炸响，鬼邪眼睛里的迷茫瞬间瓦解，一扇巨大的光门出现在了阶梯的尽头。

    是剑，是暗刃剑。当初在巨兽腹中我也遇到过同样情况。

    鬼邪站在光门前，没有着急出去，而是一脸不可思议地回望这条让他两次才走到头的阶梯。

    “原来那个时候我走的就是心路。”

    这个意外的发现令鬼邪洞察到了一丝真相，他实际上不是依靠自己走完这条心路，而是抓住两种同源力量交汇的间隙击碎心灵壁障才跌回现实。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时候我为何会踏上心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