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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说一句爱他,每做一件关心他的事,我就在他身上捅一刀,直到他断气为止。” “你……”柯七律简直匪夷所思,“你疯了。” “如果你觉得是,那就是吧。”白桑摊开手,毫不在意,“反正我也从没过过正常的生活,和疯没两样。” “那你觉得这样有意义吗?你又能得到什么?” 他浅浅眯眸,想了想,最后在某个瞬间失笑:“我从没说过,我要得到什么。”他侧目,讥诮的目光如针芒扎在秦城脸上,“我只在乎,能够让你们付出怎样的代价。” “可错的人究竟是谁?”柯七律嘶声控诉,“是我,还是秦城?又或是你自己自作孽不可活?” 她刚说完,眼前忽然寒光一闪,白桑手中的刀便狠狠捅进了秦城的腹部。 鲜血将白刀子染成一片血红,豆大的汗珠从秦城额前滚落,一颗一颗砸在潮湿的地面,汗水和血水糅杂在一起,分不清谁是谁。 柯七律捂着嘴巴,双手抖了好久都握不紧,她只觉得喉咙被什么堵住了,拼命地呼吸,每一口都仿佛吸入了千万根针,疼得她泣不成声。 “不好意思,再加一条,你每为他控诉一次,我也照捅不误。” 白桑幽幽地说着,握刀的手猛然发力,生生将血红的刀子从男人身体里抽了出来,血珠一滴滴汇聚成线,自刀尖流下,整间屋子立刻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像是屠夫们的屠宰场。 柯七律瘫软下去,呜咽声从拼命捂着嘴巴的指缝里溢出,她在心里歇斯底里地告诉自己要坚强,可眼泪怎么就不听话,流得满脸满身都是。 “你真卑鄙。” 白桑闻言笑了:“谢谢夸奖。” 柯七律被阿辉架着手臂拖出去,黑色的布条重新蒙上眼睛,她没敢看秦城一眼,怕只要看了,就无法再撑下来。 此时的月亮格外清亮,黑云飘走,雪白的光线将屋子照得通透,即使不开灯,也能将一切尽收眼底。 白桑就靠在门框上,轻轻擦拭刀上的血,凝望着头顶皎洁的明月。 “秦城,还记得这是什么地方吗?”他没回头,声音很轻,虚无缥缈。 秦城太虚弱了,张了两次口才勉强发出声音,却是冷笑。 白桑也不在意,就安安静静地擦刀,赏月,然后将重新变得锃亮的刀子别在腰间,漫不经心地点了一支烟。 “这是你杀死我弟的那间屋子。” 秦城想起那晚他们埋伏时的场景。杨全武带队,连续追踪了三天三夜,将一伙毒贩围困在屋内,关键时刻他毅然决然扣动了扳机,击杀了他们的一名头目。 “原来那是你弟弟。”秦城失笑,“那我杀的可真好。” 白桑的视线落过来,阴测测地瞧着他:“是啊,杀的真好,不然怎么会有今天这么让人热血沸腾的场面呢。” “我不怕死。”秦城朝地面淬了口唾沫,带着血丝,“一人做事一人当,你有什么尽管冲我来,别拿女人开刀,传出去让人笑话。” 他勾唇哂笑:“我知道你不怕死,所以才没打算让你死。再说,像你这样优秀的狙击手,到哪里都被抢着要,我怎么舍得这么早就放你去见阎王呢?” 秦城捕捉到他话中之意,隐隐蹙眉。 看来,他除了用刚才的方式折磨自己外,还有别的打算。 白桑不再开口,靠在门框上将手中的烟吸干净,临走时不忘对他说:“等下有人会过来帮你处理伤口,早点儿休息,明天要赶不少的路。” 秦城眯起眼。 白桑冲他抬了抬下颌,薄唇翕动吐出两个字:“缅甸。” ………… 柯七律一夜未眠。 只要闭上眼,脑海里就全都是那刀子刺进秦城身体的场景,她蜷缩在仓库的角落里,紧紧环抱着自己冰冷的身体,抖啊,抖啊,怎么都无法冷静。 期间,阿辉来过两次。第一次给她送来一杯热水,第二次来将满满一杯冷水拿走,扔给她一包纸巾。柯七律颤抖着抽出两张,等贴在脸上时才发觉,自己的眼泪早就流干了。 不知多久后,遥远的地平线忽然跳出一抹亮色。 橘红的光芒逐渐扩大,将黑夜一扫而平,天幕换成了没有压抑感的色调,亮得刺眼。 崭新的一天开始了,但柯七律没有看到任何希望。 还是那人间炼狱。 ☆、你是最美的孤星:44 不知睡了多久。 柯七律恍惚中觉得自己躺在一汪苍茫无边的大海上,似一叶随波逐流的浮萍,飘摇无依。海面起了风,腥咸的气味在呼吸间肆意蔓延,封住她的口鼻,一点点夺走她渴望的空气。忽然,不远处的海面极速变幻,眨眼的功夫就出现了一湾巨大的漩涡,漆黑的海水钻入那幽深洞里,仿佛能吞没整片天地。 柯七律想要呼救,但身体像被施了魔咒动弹不得。她绝望地闭上眼,在一片天旋地转里跌入那万劫不复的深渊,冰冷入骨入髓,她忽然想,是不是现在的秦城也这样痛苦。 梦戛然而醒,熹微的光线自头顶木板的缝隙里铺下来,带着梦里出现的腥咸气味。 她有片刻恍惚,直到晃动手腕听到一声脆响,才想起自己早被囚|禁了起来。环顾四周,因为光线太暗的缘故,看不清具体的景象,只能瞧个轮廓,这里应该是间库房,存放着大量的事物和饮用水,对面整齐地摆放着一排潜水装备。她很清楚,昨晚自己还那间空荡荡的仓库里流干了眼泪,如今一觉醒来,就出现在这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她睡眠一向很浅,可是却丝毫没有察觉,很奇怪。 就在她努力回想这是什么地方时,便听到头顶有脚步声接近,轻轻的,缓缓的,最后停在了上方。 木板随即被打开,原本微弱的光线霎时如同泉涌,一股脑地钻了进来,照得四下灯火通明。 “睡得好吗?” 那人的声音带着淡淡笑意,随着他的接近,柯七律嗅到了刺鼻的烟草味,不自觉地掩住口鼻,眉头皱得很紧。 “这是什么地方?” “海上。” “你到底要带我们去哪儿?做什么?” 白桑背光而立,两指夹着烟看上去很慵懒,眯着眼睛想了很久,最后摇摇头。 “不知道。带着总比解决掉要好,不是吗?” 柯七律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如果是梁萧,那么她还算有些了解,但现在这个人变成了白桑,一个她听都没听过的名字,而且很显然,他和秦城之间有着不可磨灭的仇恨,这让柯七律无所适从。 他说什么,做什么,都似乎毫无头绪,让人琢磨不透。 “那我可不可以知道,你为什么要抓我们?” 白桑一听就笑了:“原来秦城什么都没有告诉你。几个月前,他开枪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