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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夏jiejie你别跟我抢。” 音夏捂着嘴笑,笑够了方说起那桩事来,“昨日我去大厨房,碰见老太太房里的红珠,我与红珠都是家生子,所以从小是一处长大的,情分比其他人自是要亲厚些,便与她说了会子话。红珠的哥哥在宫里当差,她哥哥昨日回来与她说,”说到这里,音夏低压了嗓子,“当今圣上似乎还有一个儿子流落在外。说这流落在外的皇子从小便被送出宫去,圣上从来没去寻过,也没关心过,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竟要把这皇子接回来。” “啊?”瑞儿瞪大了眼,简直就像在听天书。 正因为从未寻过从未关心过,等到需要时才想起这个儿子,就注定了父子之间一生不可消除的隔阂与介蒂。 当今皇上共有七位皇子十三位公主,但是真正能入皇上眼的也不过那么几个,大皇子元辰,二皇子元昀,三皇子元修,四皇子——如今还流落在外的元徵。 元徵是后来居上的,当他只身回宫时,其余三位皇子,就连最不受皇上重视的元修也已在朝堂上有了一席之地。然而,或许正因为元徵的特殊处境,晚年的皇上对他格外依赖和喜欢,甚至连遗诏都立好了,决定待自己归天后皇位要由元徵来继承。 可惜,元徵被元修设计,终于未能亲眼看见那封遗诏。而元修,也不可能让那封遗诏得见天日。 元徵,就这样在离皇位最近的地方与之失之交臂。 待元修登上帝位后,元徵则从天牢中无故消失。 以至于元修在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没法睡得安稳,因为对他来说,元徵是他最大也最让他忌惮的敌人,他一日未见元徵的尸首,怎能放得下心? “红珠哥哥是偶尔听服侍皇上的小公公说的,说皇上要把这儿子接回来,大臣们虽没说什么,但个个心里不乐意得紧,毕竟如此朝局稳定,三位太子也各自站稳了脚跟,如今多出个人来要分一杯羹,可不就不乐意了嘛。”音夏说完,拿眼瞅陈锦,见她一脸若有所思,不知道在想什么。 “三位太子是指哪三位太子?”半晌,陈锦问。 “自然是大太子二太子和三太子啊。” 元修已在朝中立足了,那也就是说,他的身边已经出现了良师谋臣了,会是谁?薛怀玉?郑宝钦还是王谋? “三太子身边,可有一个叫舒展的人?” 前些时候她一直养着伤,虽总想起曾经种种,但心境还算平和。今日乍然听到自己熟知的那些人,深埋在心的千万思绪便如潮水般倒灌进来,使她没有办法再保持心平气和的姿态,故而问了这样一个问题。 音夏看着她,脸上有些怪异之色,不解问道:“姑娘这是怎么了?好端端地怎么问起三太子身边的人来了?那哪是咱们这样的人家能知道的呢。” 陈锦心神稍平,抚了抚额,“许是乏了。” 音夏和瑞儿便服侍她睡下,音夏打下床帏,跟瑞儿在屋里守了片刻,直到陈锦睡了才轻手轻脚的退出门去。 音夏吩咐瑞儿在房门口守着,怕姑娘醒了要叫人的。 自己则去老太太那儿寻红珠。 正文 第七章姐妹花 陈锦其实不怎么乏,这几日日日睡着,再多的觉也睡得差不多了,只是刚一沾枕,瞧着帐顶上绣着的几朵牡丹花,一阵困意便袭了上来。 再度睁眼,眼前竟不是陈府自己的房间,而是一处精致的宅院。 院门虚掩着,陈锦推门而入。 “快!叫太医!”一个男人的声音突兀的响起,听得陈锦心里一震,双脚不由自主的朝声音来处挪去。 足下一条长长的游廊,游廊尽头是一座月亮门,穿过月亮门便是后院了。 丫头婆子齐齐跪了一地,另有一行丫头端着热水进进出出,她们从陈锦身边行过,却像是没发现她一般,陈锦正自疑惑,又听刚才的声音传来:“太医呢?来了没有?!” 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人在门口站着,微微躬身回道:“爷,太医在路上了,爷再等等。” “我等得了,阿扬等得了吗?快去!加派人手去请!” 陈锦穿过众仆从进了屋,内间的床上,一个男人坐在床沿上,锦衣华服,头束玉冠,阳光自身侧窗柩漫进来,洒了他一身,陈锦见他回过头来朝自己站的方向望了一眼,这一眼冷若冰霜,配上他俊美无俦的脸,当真让人头晕目眩。 陈锦认出这是四太子元徵。 元徵很快收回目光望向床榻,显然是未看见她,应该说,这屋子里的所有人都看不见她。 陈锦走近床边,低头看了看床上的女子,女子面容姣好,脸色却苍白如纸,原本嫣红的嘴唇泛着深紫,这是身中巨毒的表兆。 方才听元徵叫她阿扬。 陈锦仔细端详女子的脸,心知没错了,这便是元徵身边第一谋士柳扬。 柳扬自金钗之年便跟着元徵,在争夺皇位的这条路上,她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虽然最终元徵未能成功,但这丝毫不影响史官对柳扬的称颂。他们说她虽是女儿之身,却胸怀万里河山,气度非寻常男子可比。 柳扬于元徵正如舒展于元修。 但元徵是良主,元修却不是良人。 而她与柳扬最大的不同则在于,柳扬比她更理智更聪明,柳扬知道元徵不是她能爱的人,所以一早便斩断情丝,从此只以四太子府谋士居之。 “四太子,”床上的柳扬声音虚弱不堪,仿佛这把声音系在风筝上,走着走着就会被风折断,元徵抓住她伸过来的那只手,紧紧握在掌中,俊美的脸上一片柔软之色,“阿扬别急,太医马上就来了,他们一定能解你的毒,你会好起来。” 柳扬慢慢摇了摇头,眼中一片悲戚,还有怜惜,柳扬说:“待我死后把我烧成灰,择一处最近的河洒了,我平生未见名山大川,望死后能看一看。” 元徵掌心不由握紧了些,手背上青筋条条暴起,他微低着头,陈锦看不见他的表情,只听到他的声音自喉间发出,一字一句道:“你不会死,阿扬。”这是一个男人的承诺,亦是一个主子的怜才之心。 柳扬深知自己的身体,所以无奈的闭了闭眼睛,随即又睁开,轻声道:“我要给四太子一个忠告。”柳扬示意元徵俯耳过去,在元徵耳边轻道两句。 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