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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非亲非故,她甚至都没见过那个丫头。她这样做不过是想抵消一些音夏心里的愧疚而已。 正因猜到了陈锦的心思,音夏这个头磕得更加心悦诚服,感恩悌零。 陈锦看着音夏,说道:“这后宅的斗争并不比庙堂之中的温和多少,它甚至比朝堂之争更加阴暗晦涩,魑魅魍魉生于每一个不被人注意的角落。所以往后你要更加仔细谨慎,因为你的一个决定一种行为,很可能会让无辜的人死去。然后你会不断的愧疚,不断自责,周而复始,直到你变得麻木不仁,残酷冷血。到那个时候,你就会变成你最痛恨的那种人。” 音夏泪流满面,俯身继续给陈锦磕头,“姑娘今日说的话,音夏会铭记于心。音夏不想成为残酷冷血的人,音夏只想跟着姑娘,好好伺候姑娘。” “别磕了,起来吧。”陈锦说,“看得我眼晕。” 音夏忙站起身,立在边上,等陈锦发话。 陈锦看着她哭红的鼻子,笑道:“瑞儿回屋洗脸去了,你也回去洗洗吧。你是这院里的大丫头,叫下面的小丫头们看见你这个样子,背地里会笑话的。” 音夏依言出去了。 陈锦靠在床头上,突觉烦闷。 前世她是剑不离身的,如今莫说剑,就连把刀都难见到,更何况现在她手伤未愈,想拿剑都成困难。加上这身体半分内力也无,年纪又已过了练武的最佳时机,怎么想都不可能再达到她前世的巅峰时期。 只待手好了,再把丢掉的功夫练回来,不求称霸武林,但求关键时刻能自保吧。 正文 第十六章陈珂 自京郊入城有一条笔直的大道,大道两旁绿树成荫,当年太祖皇帝便是由这条道入京称帝,后世称之为太平道。 由太平道直入京城,在京都门前与护城河纵横交错,自上而下俯视,便能得见一个大大的十字,此为京都最后一道防线,亦是京都易守难攻的主因。 一行十人的队伍自小道转入太平道上,为首的男子二十四、五年纪,剑眉星目,以玉冠束发,华服加身,周身一股贵族气质,却十分平易近人。 与男子并驾齐驱的青年二十岁上下,作寻常世族公子打扮,同样生得俊美潇洒,正是陈府老太太盼星星盼月亮的陈府大公子陈珂。 两人转入太平道后,驭下马儿便放缓了速度,这一路快马疾驰的奔走着实让人又困又累。 二十上下的青年看着眼前笔直且长的太平道,笑道:“总算是回家了。” 华服男子温和一笑,眸中笑意点点,道:“子容离家数月,自然甚是想念的。” 陈珂朝华服男子拱一拱手,笑道:“让二公子见笑了。二公子此次离家时日亦不短,相信陛下与如妃娘娘对二公子也十分想念。” 二公子便是二太子元昀。 起初他们并未结伴而行,只是在半途中偶遇,目的地又相同,便同路走了。加之二人平日里便交好,这一路虽车马劳顿,倒也怡然自得。 元昀脸上笑容渐渐转淡,“我离京时母妃正病着,不知如今可大好了。” 元昀的生母是大燕国的公主,因两国联姻嫁于当今圣上,为圣上育了一子后册封为如妃。陈珂没见过如妃,但时常听元昀提起,当下便道:“如妃娘娘吉人天相,宫中又有杏林妙手,待二太子进京后入宫见一见就可安心了。” 元昀淡淡一笑,“但愿如此。” 二人一路谈笑风声,很快便入了城。 入城后陈珂与二太子告了别,带着长随往陈府去。二太子则直奔皇宫,他得先去向父皇复命,再去看母亲。 “公子,这陈珂太过感情用事,恐难助公子您完成大业。”元昀一行人自长街打马而过,走了一段距离,元昀身后的随从才低声道。 元昀沉吟片刻,道:“陈珂此人刚直却不迂腐,比我从前结交的大多数同龄人都要稳重,我既然与他深交,便不会疑他。以后这样的话不许再说了。” 随从低下头,道了句是。 门房来报大公子回府了,人已进了二门。 阖府上下都闹腾了起来。 陈府这一代只有陈珂一个男丁,上至老太太下至丫头婆子们都重视得不得了。此次陈珂去江南处理钱庄事务近两个月,老太太自然想念甚甚。 陈珂未入东府,直接由西府正门入,去给老太太请安。一路上又问来迎他的红珠老太太身体如何了,红珠笑道:“老夫人一切都好,只是十分挂念大爷。” 陈珂笑了笑,道:“有红珠和碧玉两位jiejie在身旁伺候,想来祖母身体自然没有不好的。” 红珠掩嘴笑,又道:“大爷此次回来便不走了吧?” “暂时不走了。” 他一路风尘仆仆的赶回来,一是归家心切,二是年节将近,年后他与二叔还要赶回徽州老家祭祖。 这是陈家的大事,万万不能怠慢。 到得老太太屋里,祖孙俩自是有很多话要说,陪老太太絮絮叨叨的说了许多,又在屋里摆了晚饭,陈珂吃罢,自老太太院子里出来,已是掌灯时分。 东远候在院门口,见陈珂出来,忙把手里剩下的葵花子扔进嘴里。 老太太原来让红珠指派人送他回去,陈珂回绝了。 “把我给各房各院买的年礼都送出去。锦meimei手受了伤,如今还没大好,把从江南带的膏药给她送过去,用法和要忌口的吃食也要详细说给房里的掌事丫头听。”陈珂边走边吩咐道。 东远点点头,“爷,还是悄悄的送?” 陈珂回头斜了他一眼,笑道:“怎么?去江南几个月,连家里的规矩也忘了?” “小的不敢。”东远嘿嘿一笑,“我是怕夫人和三姑娘见了又要多心了。” “妇道人家偶尔有些摩擦也是有的,只是母亲与meimei的性子……,我知道,二娘也知道,但二娘宽宏大亮从不计较。正因如此,我才要替母亲与meimei向二娘赔不是。我听说锦meimei受了伤,陈淑还去祖母面前闹了一回,锦meimei的伤势又加重了。”陈珂穿过抄手游廊,边走边说,边说眉头便越皱越紧,话锋一转,语气犹地冷了下来,“把给陈淑的年礼扣下,我走时千叮万嘱让她好好对待锦meimei,她把我的话当了耳旁风!” “是。”东远在后边亦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