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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但是既然事不关己,她也就懒得掺和进去。 经过这几世的历练,她已经越来越能区分开自己和“柳五儿”了,不会再心疼当下的“柳五儿”,只一心想着经营好自己现在的“新身份”。 待贾母和王夫人等人回来之后,柳五儿就更是只有贾母生日这一件大事要忙。不想贾母生日那几天却又出了事,邢夫人的陪房家的亲戚怠慢了东府的珍大奶奶,事情闹腾出来,邢夫人却又听了小人的挑唆,当着众人的面给凤姐没脸。 一时又有亲戚家的姑娘跟着家里长辈过来贺寿得了贾母欢心,让在园子里留下住两天,又怕她们被人看轻了,想着差人过去嘱咐几句。柳五儿自己应下差事去了,回来的时候在园子里却又遇见迎春屋里的司棋和她姑舅家的表兄弟在假山的石洞里偷会。 从园子里脱身出来的时候她还有些缓不过神来,支撑着到贾母面前回了话,又回了自己屋子,躺在床上,还忍不住回想刚刚看到的景象。 其实那男人她也并没有十分看清楚,但是司棋脸上的惊慌和惧怕却瞒不过她的眼睛。若不然,恐怕自己还猜不出来园子里竟然出了这样的事。 她心里一时担忧,一时又惧怕,辗转反侧了大半个晚上才勉强入眠。第二天起来又硬撑着到贾母面前侍候,过了三、四天方才慢慢忘了。 不想这天出来帮贾母传话的时候,有听人说最近大老爷那边有一个小厮逃走了,又没说清楚缘由,也没交代好差事,大家都不知所谓,猜着可能是偷了府里的什么东西跑了,正商量着要让官府的人帮忙拿他回来。 贾府库房里的东西是几代人的积累,又有不少人日常打着主意,或是偷出来变卖了,或是主子授意、或是下人们胆大包天自己做下的,这么多年下来,早就成了一笔糊涂账。现在说那小厮恐怕是偷了东西走,但是究竟偷了什么却查不出来了。 又听见有人说二姑娘房里的司棋病了,几日都不见好,或许要回明了把她挪出来,回家去养病。这两下一对,柳五儿才想到或许是因为那天自己撞见的事,他们两个都怕了,这才一个逃了一个病了。 她心里也有些不忍,又——着实有些懒得管这样的闲事,但是思来想去之后,还是抽空又进了院子,到迎春屋里支开众人好生安慰了司棋一番。从那边出来,又顺路去探凤姐。不巧凤姐正歇中觉呢,她坐着和平儿说了一会话,听说有个姓朱的官媒来了,是给孙家来和贾府求亲的,联系前几世的经历,猜到就是迎春未来的婆家,不禁有些不忍心听这事。 这下子连和平儿聊天的兴致也没有了,正准备告辞回贾母院子里去,却见贾琏掀帘子走了进来,见她在,忙拦住她,道:“jiejie且慢,我正有事要寻jiejie去呢。” 柳五儿忍不住蹙了蹙眉头,却又不敢十分表露出来:贾琏到底是个爷,她这一世力求做到完满,连贾赦都忍住了没得罪,可不能在贾琏这里破了功。“有什么事找我?” 贾琏却从前年贾母生日外面有人孝敬来的一样古董佛手问起,又说到贾母今年的生日,还有之后家里要办的几样人情往来的大事,最后才终于吐露出他的初衷来:想让柳五儿帮他偷着从贾母的小库房里偷几样东西出来典当,好补上家里最近的亏空。 他嘴里说的倒好听,等过几日银子来了,就赎回来再让柳五儿偷偷送回去,可是这典当出去的器物就像泼出去的水,能不能再收回来,全然由不得他们做主。万一到时候贾琏翻脸不认人,贾母又忽然想起那几样东西——虽说这事柳五儿也不是就不能做得神不知鬼不觉了,甚至在之前的几世经历中,或许鸳鸯就真的把东西借给了贾琏。但是,她还是不愿意做这样的事…… 贾琏又连声奉承,专挑着好听的话说,夸她“又管着老太太身边的要紧事,又有胆识气魄,又明白事理”,柳五儿听到这里,却忽然心里一动,简直有一种茅塞顿开的感觉:直到贾琏把话都说得这样明白了,她才想通,到底为什么之前贾赦一定要把鸳鸯收到自己身边。 贾府——不只是荣国府,就连宁国府一道算上,都知道贾母嫁妆丰厚,又有自己的田土生意,这些年利滚利已经是一比堪比外库的家资,而贾母这些年最信任的身边人就是鸳鸯,这些嫁妆、银子都由鸳鸯这一个丫鬟帮她保管。贾母小库房的钥匙也是鸳鸯收着,虽说这些年鸳鸯行事公正,本身也不缺钱花,没做出私下串联算计贾母嫁妆的事,但是却拦不住其余的有心人惦记着这笔巨资。 或者说,贾家两府上下早就有人觊觎贾母的嫁妆了,王夫人肯让宝玉养在贾母房里,又一直没有提起宝玉和宝钗的亲事、当面和贾母对着干,或许除了孝心之外,也有关于贾母嫁妆分配方面的考量。 越是和贾母关系亲密,日后得到的自然就更多——贾母不是吝啬的人,但是对她看重的小辈才愈发大方。宝玉和黛玉明面上同府里其他姑娘一样,都是每个月二两的月钱,但是柳五儿却知道,贾母私下还经常贴补他俩,一出手就是五两银子、十两银子的给。虽说府里正经的三位姑娘偶尔也能从贾母那边得到些额外的收入,但是却是不稳定、也没有那样丰足的。 可以这样说,贾母手里有多富裕,甚至具体有多少身家,贾母自己都不一定清楚,但是柳五儿——或者说鸳鸯却一清二楚。贾琏今日特地选择朝她下手,也是看中了这一点。 贾琏是这样,贾赦当初的目的又何尝没有可能就是这个? 而贾赦想的法子更为简单直接:只要鸳鸯成为了他的枕边人,心里自然就是向着大房的。就算贾母百年之后分给大房或是贾赦这个长子的东西不多,但是贾母的嫁妆究竟有多少,唯一知道的人就只有鸳鸯——就算到了那时鸳鸯已经不专门负责轻点看管贾母的嫁妆了,但是有她这个方家在,贾赦想要从中谋利或是制作出一本假的嫁妆册子来都是易如反掌的事。从这个角度出发,别说鸳鸯生得清秀,就算是貌若无盐,或许贾赦都会咬着牙把鸳鸯给收房了。 他想得确实是一个简单、有效的主意,唯一没有想到的,就是鸳鸯自己并不愿意。 越发说白了,在贾赦眼中,鸳鸯或是琥珀本质上并没有什么区别,他唯一想要的,只是贾母小库房的那把“总钥匙”罢了。 想通了这一点,柳五儿才知道自己当初为什么明明已经改变了贾赦的想法,却最终还是失败——她只让贾赦“看不上”鸳鸯,但是在贾赦眼中,鸳鸯的却是一把钥匙——至于她这个人,看得上或是看不上其实并不影响他做出“要将鸳鸯收房”的决定。因为他想要的,本来就不是一朵清秀可人的解语花…… 她一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