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何意相思成虚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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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日,榆林郡事务都处理得当后,长孙晟等人便拜别了太守董纯,前往突厥可汗的牙帐。突厥的大本营在郁督军山,传说是汉大司马窦宪燕然勒石的地方。杨玄感因而叹道:“若是李重规在此,写出来的文章不会比班兰台差的!” 李密扑哧一笑:“少公子以后饮马瀚海的机会还有的是,也不差今日这一回。” 杨玄感自知失言,讪讪一笑。 那边长孙晟、李靖和苏定方三人策马而行,长孙晟虑着苏定方年纪小,怕他在突厥大帐生出事来,便悉心教导他礼节之事。“突厥人不同中原人,”长孙晟说,“他们性子爽直,若是行为举止处有哪里不当,冒犯了你,便来找我。” 苏定方冷冷一笑:“他们冒犯的不是我,是我手中的雕弓和羽箭!”语气泠泠,如珠溅玉,不可侵犯。 长孙晟大奇,李靖却心下思忖:看来得找个人多看顾这个小朋友。 这时,苏定方突然策马绕到李靖身旁:“问他,李将军,我有一事相求。” 苏定方来得很快,李靖来不及避开,只得把目光放到他的额头上,而不对视,问:“小苏将军有何事相求?” “你的箭法——是传说中的李将军射法吗?可不可以教我?” 李靖一愣,这李将军射法原本是他的先祖李广自娱自乐写就的三篇射法,但是在汉魏间的数百年战乱中早已散佚,因此李靖的箭术 并不曾有家学渊源,是韩擒虎一手教出来的。可苏定方语气中希冀殷殷,李靖一时间又不忍教他失望。正踌躇间,旁边的长孙晟开口道:“小苏将军,这射法是陇西李氏一门绝学,想必是不会外传的。更何况,你的箭法已足够高明了,就算自创一派也使得的。” 苏定方低下头,有些忧郁。 这时,后面突然有声音传来,“药师——若是小将军实在想学,你便教他。有我作保,你还怕先祖责怪你么?” 李靖视之,原是韩信同项羽一块过来了,马屁股上缚了几只鸽子。李靖忙过去赔礼道:“倒不是因为这个……别说小苏将军,便是师父想学,我也教得的。” “我学这劳什子做什么?”韩信笑笑,用故作深沉的语气说,“弓箭是一人敌的东西,我可是要学万人敌的。”说罢,便挑起眉头望向项羽,后者也不生气,反倒一同哈哈大笑起来。 等二人笑罢,李靖才将自己并无家传箭法一事说了,歉意地望向苏定方:“实在是不好意思了,小苏将军。我并没有什么家传箭法……” “我不管!”苏定方突然打断他的话,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眼周已是红了一片,“我不管你学的是什么李家箭,韩家箭!我……我就是要学你的箭法!我就是要让你当我的师父!” 这话一出,已是四下皆惊,无人不为苏定方话语中那一番拳拳情意所撼。李靖又是感动,又是惭愧,又是惶恐,正不定间,听得韩信叹息一声,调转马头离去,心下竟更乱了三分,一咬牙,不管不顾地便追及上去。 苏定方愣在原地,感到喉咙一阵热辣辣的guntang,脖颈忽觉一阵冰凉。用手一摸,原是眼泪已落了一片。 …… 而韩信驭马而行,李靖追在后面,心下焦急,一连叫了几声师父也不见回应。两人你追我赶,直走到一条小溪旁,韩信才停下来,淡淡道:“我到此地来饮马。你追上来做什么?” “师父……”李靖低下头,“都是弟子不好。您若是心里生气,打我,骂我,我决不吭一声。” “我打你,骂你做什么?”韩信心下不舒畅,拐弯抹角,“我什么时候生你的气了?我是怨自己,收徒便收徒,偏偏不知廉耻,罔顾人伦,给小辈开了个坏头。” 李靖大吃一惊,便慌忙跪下来,听韩信继续说:“今日这个徒弟你自然可以不收,可是等我死了以后,左一个七宗的儿郎,右一个五姓的子弟巴巴地等着你,你又是个好人,不定其中哪一个死缠烂打,你的心便软了,再往后的事不就顺水推舟,水到渠成了!” 韩信这番话原本是毫无道理的,莫说苏定方对李靖纯粹是一厢情愿,李靖从未回应过,他不该撒这个气;单是他以已之心度彼之腹,把所有欲拜李靖为师的弟子都搅作犯上的逆徒,这便不通情理。 可是李靖是何等聪明之人,他深知韩信这股火气似是冲自己而来但又非冲自己而来,相反,他知道韩信如此行事只因实在爱重自己,心下倒涌上一股甜意,便直直地跪着,说:“‘明师之恩,诚为过于天地’,弟子让师父心里难受,便是弟子的过错。再者小苏将军之事,弟子原也不是丝毫未觉,但弟子一心系于师父之上,无暇顾及其他,又虑着小苏将军年岁尚小,等出使之事完毕,过些日子也就淡了。不想惹出今日之事,弟子有罪!” 说完,李靖便把头伏在地上,重重磕了一下。 韩信连忙将人扶起,长叹一声:“我知道我这话伤了你。说到底我还是怨我自己,不能一直陪着你,不能亲眼看到你驰骋北地,直指漠北的那一日。药师,我每日与你相伴,虽欢欣不已,但一想欢娱只在今夕,明朝犹未可期,又不禁难过起来。其实小苏将军也是个好孩子,我不该……” 李靖捂住他嘴,坚决地说:“我自幼丧父,养在舅舅家里,舅舅一家虽对我颇为关照,但寄人篱下,不免落落难合。多年来,我空有万卷平戎策,只是功名不进,蹉跎岁月,久而久之便也淡了。直到见了师父,弟子才知道这世上唯师父知我心,唯师父知我意。师父既深知我心,又愿以平生所学成我所愿,此等大恩大德,弟子原已难报,虽有别样的心意也不敢稍有流露,唯恐玷污了师父对弟子的心。却不想,师父却与弟子心意相通,这更是弟子从未奢望过的事。弟子在此发誓,若是弟子有朝一日成为忘恩负义,薄幸负心之人,辜负了师父对弟子的一片情意,有如此箭!” 说罢,李靖便从箭囊里抽出一支箭来,“嘎”一下折为两段,又嫌不够似的,从怀里掏出个火折子来,把两段残剑烧成灰烬。再看向韩信时,韩信早已热泪盈眶。 李靖挪过去,小心拭干韩信眼角的泪,又小心翼翼地吻过去,从眉心到鼻梁,最后再摩挲到嘴唇。一吻已尽,韩信喃喃道:“我是这世间最无趣,最无理,最无耻的师父……药师……难为你了……” 李靖摇摇头,把怀里人搂得更紧一点,一本正经地说:“既然有其父必有其子,那也必然有其师必有其徒。那我自然也是这世间最无趣,最无理,最无耻的徒弟,人憎狗嫌的,只有师父与我臭味相投,一心照顾我,怜惜我,体贴我,我们两人相伴一生,白头到老,岂不好么?” 一番话下来,倒让韩信破涕为笑,心下愁绪减了许多。李靖又把先前从杨素那搜罗来的笑话捡了,给韩信讲着听,把后者哄得心情大好,也慢慢哄回了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