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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非是新婚的丈夫与自己想象的太不一样,凭白顶着一张好皮囊,内在却是个不学无术的好色之徒。只怕那霍钟一早在外面就已经有人了,只是刚巧被陈茵看中,顺势看上了陈家的财势,所以才答应娶了她的吧。 然而陈茵又是那样一个娇纵的性子,在府里说是众星捧月都不为过,哪里受得到这样的屈辱?于是把心一横牙一咬,便这样下了杀手。 霍钟可怜吗?定是可怜的。不过是娶了个妻,竟把自己的命都给折进去了。 陈茵可怜吗?也是可怜。不过是个嫁了个人,竟背上了人命。 或许她早已后悔了。只是后悔又有什么用?徒添麻烦罢了。 “茵儿,别哭了。祖母是最疼你的,赶紧给祖母磕个头。”陈夫人也红了眼圈,推了陈茵一把。 陈茵反应过来,忙俯趴在地上,身上的锦衣绸缎亦掩不住周身的凄凉,“谢祖母怜爱,茵儿从此以后定当恪守本分,再不作任何妄想。” 老太太听她哭得泣不成声的,心子也疼,柔声道:“若说想觅得佳婿也是妄想,那这世间该有多少痴妄。你如今还年轻,尽管朝着自己想要的样子去活吧,若是等到我这个年纪才想明白这些事,那才真真叫后悔。” 陈茵抬起一张泪脸,使劲的点头。 正文 第九十章受伤 被陈茵哭了这么一会儿,老太太也累了。 吴嬷嬷和红珠正巧回来,说一切已经打点好了,各房可以回去休息了。 陈锦把老太太送回来,这才随红珠往自己的居处去。这后院甚大,陈锦有意看了,竟没发现上午时去的那个小院子。 很快到了居处,是个小院,不大,胜在干净清宁。 红珠推开院门,对陈锦道:“这厢房比不得咱们府上,所以只能委屈二姑娘在这里将就几日了。” “没事,能住人就行。”陈锦道,抬脚迈进门去。 红珠跟音夏在院门口说了两句,这才回去给老太太复命。 老太太歇下了,碧玉候在门边,红珠过去跟碧玉说话。 碧玉问她怎么去那么久,红珠说二姑娘的居住有些远,来回耗了些时间。 碧玉奇道:“照理说,如今咱们府里最得宠的是二姑娘,怎的厢房在那么远的地方,还没有大姑娘三姑娘的好?” “我听说是二姑娘自己提的,”红珠把自己听到的说出来,“二姑娘说寺里每月这时候人定是多的,咱们来得晚,好的厢房大多都给定了去,便说给她一间差一些的。又说老太太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住的地方离大殿近些,少走些路也好。” 听罢,碧玉沉默一会儿,说道:“平日里只知道二姑娘贴心,得咱老太太喜欢,没成想这贴心竟是实打实的。” 红珠点点头,“从前我也这样认为,但是瞧见三姑娘现在这光景,以前对老太太说的那些蜜饯似的话都作不得数。像二姑娘这样儿的,做了好事还不让人知道的才是真的好。” 两个丫头在门口叽叽喳喳的说了一阵,见吴嬷嬷来了,才收了话头。 陈珂跟元昀在房里说话,外头东远跟元昀的长随渠安在门边守着。两人也不说话,各自安静如钟的站着。 在东远看来,对面这长随定是二太子的亲信,自己一向嘴笨,多说多错,还是不开口为好。而在渠安看来,这东远只是个商人的随从,虽然大家都是人,但是因着主人地位的高低,到底也分个等级的。 渠安是很不屑于跟这种人打交道的,自然是不愿多说一句话。 里面陈珂跟元昀一直没有出来,两人便只能站着门边充当守门的。 不知过了多少,院门口突然传来脚步声。 东远侧头一望,只见三姑娘陈淑带着自己的丫头正朝这边走来,脸上带着盈盈笑意,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正紧紧的盯着自己。 东远知道这三姑娘是个心狠手辣的,所以此刻被这样盯着,好似被蛇盯上的青蛙一样,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噤。 眨眼功夫,陈淑已经走到了台阶下,堪堪停在那儿。 东远既然瞧见了,自然不好装作没瞧见,唤了声三姑娘。 陈淑礼仪周全的轻轻颌首,声音竟被掰到了一个令人起鸡皮疙瘩的弧度,轻轻柔柔的,还带着那么一点让人不舒服的谄媚,“大哥在吗?” 想起东府平日里那个张牙舞爪,笑得碜人的陈淑,东远发现自己完全不认识眼前这个姑娘,愣了一下才回道:“大爷在里面会客,若三姑娘有事,待大爷出来了我定当转达。” 陈淑伸手撩了撩颊边的发,笑道:“横竖没什么事,我只是来看看大哥,原来大哥在会客。这不碍事,我先进去。”说罢便抬步走了上来。 东远本想拦,但是想起陈淑的泼辣性子,手便伸慢了一步。 眼看着陈淑已上了台阶,不偏不倚的往房门口走,东远着手去拦,发现一把剑比他的手更快的横在了陈淑面前。 那把剑极其锋利,不用试都知道定是把削铁如泥的宝剑,然而那剑身此刻离陈淑只有一指宽的距离,东远虽离得不算近,但因目力极佳,他看见陈淑的几缕青丝已被剑气割断掉了下来。 陈淑大概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着了,俏脸惨白,嘴唇因恐怕血色骤失,身子抖得更个筛子似的,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身后的丫头也同样吓得不轻,一步也不敢再往前了。 “我家主子会客时不喜被人打扰,请姑娘见谅。”渠安一字一句道,嘴上虽说着抱歉,口气却硬得像石头般,不给人拒绝的余地。 陈淑的呼吸有些慢,这是被恐惧支配时的一种反应。有一阵子她的脑子里不能想起任何东西,只能呆呆的站着,既不能前进也不能后退,直到耳边听见这道不带感情的声音,四肢的知觉才稍稍回来了一些。 她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的喉咙里发不出任何声音来。 脸上有些疼,在眼前这男子的注视下,却不敢抬手去摸。 她嘴唇翕动两下,终于没有说什么,很慢很慢的转过身,步履艰难的走了。 身后的小丫头这时似乎也回过神来了,追着她家姑娘往外走。待到终于出了院子,陈淑发现自己早已惊出了一身冷汗。若方才那剑再近一分,她的脑袋大概已经不在原来的位置